防线开始崩溃。
沈清欢的琵琶声转为《破阵乐》,每一个音符都像重锤砸在人心上。
联盟军的战旗"唰"地展开,刘将军的银枪挑飞了云无咎的帅旗,孙勇士的大刀劈开了最后一道盾墙。
云无咎站在高坡上,原本儒雅的面容此刻扭曲如鬼,他转身要跑,却被乱军撞得踉跄。
"想跑?"
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司墨披着染血的铠甲从马背上跃下,手中的横刀还滴着敌人的血。
他的目光扫过沈清欢染血的裙角,瞳孔微缩,却又很快移开,像怕自己会失控般握紧了刀柄:"云公子,这长安的风,可容不得你说走就走。"
云无咎的指尖在袖中掐出了血。
他望着逼近的人群,突然仰天大笑,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小鼎。
沈清欢的琵琶声猛地一顿——那鼎身刻着的纹路,和她在萧太后的密室里见过的《玄阴图》竟有七分相似!
"清欢姑娘,这局...还没完。"云无咎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恻恻的,他将小鼎抛向空中,口中念出一串晦涩的咒语。
青铜鼎在半空裂开,一道幽蓝的光芒如雾般涌出,瞬间笼罩了云无咎的身影。
沈清欢的琵琶弦"啪"地绷断一根,指尖渗出的血珠落在琴面上,像一滴灼人的泪。
她望着那团光芒,分明看见云无咎的嘴角勾起一抹诡笑,却又在下一刻被蓝光吞噬,只余下满地破碎的鼎片。
山风卷着硝烟掠过战场。
沈清欢抱着琵琶站在血泊里,断弦的余音还在耳边嗡嗡作响。
她望着云无咎消失的方向,喉咙发紧——那蓝光里的气息,像极了前世她被休那日,在丈夫书房闻到的沉水香。
可更让她心悸的是,那光芒中似乎有双眼睛,正透过云层,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清欢!"司墨的声音带着焦急。
他扯下自己的披风要给她披上,却在触到她冰凉的指尖时顿住,"你...是不是又用了那琵琶?"
沈清欢摇头,目光仍凝在那团逐渐消散的蓝光上。
她能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流逝,像是被抽干的泉水,但此刻她顾不上这些。
她摸了摸琵琶上母亲留下的刻痕,低声道:"司墨,去把鼎片收起来。
还有...让人查查这蓝光的来历。"
"你怀疑..."
"萧太后。"沈清欢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她的手,比我们想得更长。"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银铃在她脚踝上轻轻摇晃,混着远处传来的喊杀声,像是命运在琴弦上拨出的新调。
她望着云无咎消失的地方,心中的疑惑像团乱麻——那道蓝光,究竟是云无咎的后手,还是...另一个更危险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