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先乱他的。"
西市外围的火把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何军师站在高台上,望着正面突然冲来的喊杀声,眉峰皱成刀刻的痕。
魏先锋拍马过来,腰间的玄铁刀还滴着血:"军师,那孙胖子疯了?
就三百人也敢冲?"
"虚张声势。"何军师眯起眼,"去把南边巷子里的两队死士调出来——"
话音未落,一阵诡异的琴音破空而来。
那音律似清泉突然混了沙砾,又像寒夜突然刮起穿堂风,刮得人耳膜生疼。
魏先锋的刀"当啷"坠地,他捂着耳朵嘶吼:"什么鬼东西?
老子耳朵要炸了!"
高台下的死士们开始骚动。
有的抱头蹲下,有的挥刀乱砍,更有几个直接撞向同伴——他们的听觉被琴音扭曲,明明听见左侧有喊杀声,转头却只看见自家兄弟的刀。
"是沈清欢的琵琶!"何军师终于变了脸色。
他踉跄着抓住栏杆,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快得离谱——那琴音竟能扰乱人的判断!
他猛地转头看向南边巷子,那里本该有两队死士待命,此刻却冒起滚滚浓烟,火星子裹着焦糊味直往他鼻子里钻。
"中计了!"何军师咬牙抽出腰间短刃,"所有兵力撤回——"
"军师哪里走?"
司墨的横刀从背后劈来。
他不知何时绕到了高台后方,玄色甲胄染着血,眼神却比刀更利:"沈娘子说你会从密道逃,我便在这儿候着。"
何军师的短刃刚要招架,又一阵琴音破空。
这次的音律如冰锥刺进他太阳穴,他眼前一黑,短刃"啪"地掉在地上。
等再睁眼时,司墨的刀尖已抵住他咽喉,刘将军的银枪从另一侧逼来,枪尖离他心口不过三寸。
"沈乐女好手段。"何军师惨笑,"可惜...宁王殿下亲自带玄甲卫来了。"
沈清欢的琵琶弦"铮"地绷断一根。
她望着西市尽头突然腾起的火光,那是玄色的狼头旗在夜风中翻卷——宁王的亲卫到了。
玄甲卫的铠甲在火光里泛着冷铁的光,马蹄声如闷雷,震得她脚下的青石板都在发抖。
司墨的手在她后背轻轻一按。
她转头看他,他的眼底没有惧色,只有燃烧的火焰:"清欢,我守你。"
沈清欢摸出袖中最后半块蜜饯,放进司墨嘴里。
甜意漫开时,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宁王的玄甲卫越逼越近,玄色狼头旗上的金线在火光里刺得人眼疼——这一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