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呢?”他转头吼向王公公,声线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颤抖,“滚去催!”
王公公跪在地上直磕头:“奴才这就去!方才太医院说张太医在御药房配安胎药,奴才这就——”
“不必。”沈清欢反手按住司墨手背,疼得倒抽冷气,“我弹琵琶时用了音波震毒,毒血被逼到指尖了。”她另一只手抓起案上的茶盏,仰头饮尽半盏冷茶,突然对着渗血的伤口用力一咬。
司墨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看见她雪白的贝齿咬进自己指尖,血珠混着唾液顺着下巴滴落,染脏了月白的衣领。
可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寒夜里的星子:“毒在表层,我能逼出来。”
“疯了。”司墨低咒一声,突然扯下自己的玄色披风裹住她,大掌按在她后心,浑厚的内力顺着经脉灌进来。
沈清欢只觉一股热流从丹田升起,顺着指尖伤口往外涌,那点暗青的毒血果然慢慢变成了鲜红。
“陈九!”秦侍卫的断喝打断了两人。
被制住的刺客突然狂笑,口中溢出黑血——他竟服了毒!
沈清欢猛地挣开司墨的手,踉跄着扑到陈九面前。
她沾血的指尖捏住刺客下巴,另一只手扣住他喉结:“宁王的兵符藏在慈恩寺第几重塔?”
陈九的瞳孔已经涣散,却还是扯动嘴角:“沈...乐女...你以为...救了皇帝...就能...当乐姬?宁王爷的玄甲军...已经——”
“他要咽气了!”张太医提着药箱撞进来,被满地狼藉绊得险些摔倒。
沈清欢却已经松开手,她望着陈九渐渐冷去的脸,耳边回响起方才那句没说完的“玄甲军已经”——宁王府养了十年的玄甲军,终于要动了?
“清欢姑娘!”张太医掀开她的衣袖,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毒虽逼出大半,还是要扎针清余毒。”
沈清欢任他施针,目光却落在秦侍卫从陈九身上搜出的密信上。
信笺边角染着暗红,是宁王府特有的洒金笺,上面的字迹她认得——是宁王最信任的幕僚代笔:“子时三刻,借贺寿之名,清君侧。”
“清君侧?”皇帝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方才还吓得腿软的帝王此刻扶着御案站起,龙袍虽乱,眼底却燃着冷光,“好个宁王,联着北境的胡骑,养着暗卫,现在连玄甲军都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