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按住她的手,摇头。
她能感觉到,那股情绪正在逼近,近了,近了......
"砰!"
冬青丛突然被撞得东倒西歪。
沈清欢抬头,正撞进一双猩红的眼睛里。
那人身形极瘦,裹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短打,面门用黑巾蒙着,唯余双眼,眼尾有道刀疤,从眉骨直划到下颌——这是陈九,十年间杀了七位藩王的无影刀。
"小娘子倒会挑地方。"陈九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石板,他手里的刀没出鞘,可沈清欢能看见刀鞘上的血渍,"承乾宫后巷,离暖阁后窗不过五丈。
你是来给咱家指路的?"
沈清欢往后退了半步,冰蚕甲擦过冬青叶,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的手指搭上琵琶弦,指甲盖泛着青白——方才用了三次月经期的气血,此刻每弹一根弦都像要抽走半条命。
但她还是笑了,笑得温婉:"陈爷可知,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指路的?"
弦音骤起。
不是悠扬的曲子,是两根粗弦同时崩断的裂响。
陈九的身子猛地一震,手本能地去捂耳朵——无影刀的刀快,全凭耳力辨风,此刻被这裂帛似的弦音刺得发懵,脚步踉跄着撞在廊柱上。
"秦护卫!"沈清欢喊了一嗓子,同时拨响了琵琶的中弦。
这弦音低沈如闷雷,正好盖过陈九的喘息声——她用天音琵琶感知到了,这人方才往左闪,下一招必然往右劈。
乌鞘剑破风而来时,陈九才惊觉上当。
他旋身抽刀,刀光如白练,可秦侍卫的剑更快,剑尖挑开他的刀鞘,直逼咽喉。
沈清欢的琵琶弦又颤了,这次是高音,像鹤唳穿云——她感知到陈九的右肩肌肉紧绷,这是要变招的前兆。
"小心下盘!"她喊。
秦侍卫的剑势一顿,脚尖点地跃起,正避开陈九扫来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