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声羽调收尾时,整面石壁突然"轰"地裂开一道缝隙,震落的碎石中,露出后面半人高的青铜匣。
震动不知何时停了。
沈清欢抹了把额角的冷汗,扶着石壁站起。
白璃已经蹲在青铜匣前,用帕子擦去上面的灰尘——匣身刻着的不是符文,而是密密麻麻的琵琶弦纹,每一道弦痕里都嵌着细碎的宝石,在幽光下泛着淡金色。
"是母亲的琵琶纹。"沈清欢喉咙发紧。
前世被休回家时,她在母亲遗物里见过半张绣着同样弦纹的帕子,后来被嫡姐撕了。
她指尖轻轻抚过匣身,天音琵琶突然剧烈震动,琴音自发地流淌出来——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清商乐》,每一个音符都像在说"打开我"。
"咔嗒"一声,青铜匣的锁扣自动弹开。
沈清欢屏住呼吸掀开盖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三卷泛黄的绢帛,最上面一卷的封皮上,用朱砂写着"沈氏宗谱"四个大字。
她颤抖着展开第一卷,入目是熟悉的小楷——"沈氏第七代,乐正沈砚之女,名昭容,擅琵琶,承天音之术......"
"是母亲的族谱!"沈清欢眼眶发热。
前世她被嫡母告知母亲是无名乐伎,如今才知道,沈家竟是前朝掌管礼乐的乐正世家,而天音琵琶正是沈家世代相传的信物。
更下面的绢帛里,还夹着几封书信,最上面一封的落款是"砚"——母亲的父亲,沈砚。
"清欢,上面!"白璃突然拽她的衣袖,指向头顶。
原本被震裂的天花板缝隙里,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刀剑相撞的脆响。
沈清欢心头一紧,将族谱和书信塞进怀里,又用外袍裹紧琵琶。
她听见上面有人喊"保护沈姑娘",那是司墨的声音,但混着更粗重的喘息——是胡护卫!
"走!"她拽起白璃往石壁裂缝跑,可刚迈出两步,身后突然传来"嘶"的一声蛇鸣。
那青蛇不知何时游到了青铜匣边,蛇头正对着她怀里的族谱,信子急促地颤动着。
更让她血液凝固的是,少女手腕上的红纹竟顺着白璃的帕子爬了过来,在两人相触的手背上连成一线。
"清欢!"白璃突然指着裂缝外的通道,眼睛瞪得滚圆。
沈清欢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通道尽头的黑暗里,亮起两点幽绿的光——是胡护卫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