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瞳孔骤缩,忽然用力点头,转身时绣鞋碾过一片血污。
无妄道长引着沈清欢和司墨往林子里走,秦侍卫落后三步,脚步轻得像猫。
司墨始终与秦侍卫保持半丈距离,腰间长剑虽未出鞘,却已松了剑扣。
"当年你母亲被追杀时,把《天机策》藏在了城南破庙的藻井里。"无妄道长摸着下巴上的长须,"那庙前有棵歪脖子老槐,树洞里塞着半块虎符——和你腕上的玉是一套。"
沈清欢的指甲掐进掌心。
前世被休那天,她在井里投了自尽,迷糊间好像看见个白影子,现在想来,或许就是这位无妄道长?
"张士兵!"她突然提高声音。
正指挥伤员后撤的张士兵猛地抬头——这原本是宁王麾下的小兵,前日因不肯屠村被抽了三十鞭,是沈清欢让人救了他。
此刻他瘸着腿跑过来,军靴上沾着泥:"姑娘有令?"
"你带两个兄弟,扮成流民去城南破庙。"沈清欢从发间拔下银簪,塞给他,"见着歪脖子老槐,挖三尺深,若有铁盒就用这簪子撬。
若有人拦......"她顿了顿,"就说你是裴家的护院。"
张士兵喉结动了动,把银簪攥进手心:"姑娘放心,我这条命是您捡的。"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有巨锤砸在铁板上。
李侍卫跌跌撞撞跑过来,额角渗着血:"不好了!
那蚀魂器又冒红光了,周副将的尸体被吸了进去,现在......现在它转得比之前快三倍!"
沈清欢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能感觉到手背上的红纹在发烫,顺着血管往小臂爬,像条活物在啃噬筋骨。
司墨伸手要扶她,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她不能让他知道,每次使用天音琵琶,除了消耗经期,这红纹还会反噬。
"赵将军那边如何?"她声音稳得像山。
"赵将军用拒马桩拦住了左翼,钱掌柜的粮车送来了滚木。"李侍卫抹了把脸上的血,"可那东西......那东西在吸人血!
方才三个兄弟靠近,整个人都被抽成了干尸!"
沈清欢望着林外翻涌的红光,耳中突然响起前世被休时的辱骂:"克夫的灾星!"可现在她知道,这红纹不是灾星的印记,是裴家血脉的证明——就像母亲临终前在她手背上画的符,就像那半块玉上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