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她喊住正示范锁喉的侍卫,"明日开始,让咱们的人跟你们学夜袭暗号。
乐坊的回廊曲径多,到时候要是打起来,得像穿针引线似的顺溜。"
李侍卫抹了把汗:"沈姑娘这脑子,比咱们将军的兵书还精。"
暮色染透檐角时,司墨的身影出现在乐坊门口。
他穿着玄色飞鱼服,腰间银鱼袋随着步伐轻晃,眉眼却比往常更冷:"宁王的暗桩查到赵怀安头上了。"
沈清欢倒了盏茶推过去:"我料到了。"
"你料到周副将此刻正带着三百骑兵往这边来?"司墨攥着茶盏的指节发白,"他说你私通边军,要拿你去见宁王。"
乐坊外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沈清欢走到门口,正见周副将骑在枣红马上,身后士兵举着火把,将青石板照得亮如白昼。
他腰间悬着嵌宝石的弯刀,刀尖斜指地面:"沈清欢,你可知私通外军是何罪?"
"周副将这是要替宁王行法?"沈清欢抚了抚琵琶,弦音陡然拔高,像根细针直刺人心,"可前日在醉仙楼,您与北狄商人喝交杯酒时,怎么没想起王法?"
周副将的脸瞬间煞白。
沈清欢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慌乱与狠戾,忽然笑了。
她想起白璃今早塞给她的纸条——钱掌柜的商队在北境见过周副将的马车,车辙印里沾着北狄特有的红沙。
"把人带走!"周副将吼道,刀光映着他扭曲的脸,"敢拦者,杀无赦!"
李侍卫带着士兵冲出来,乐坊护院举着木棍跟在身后。
沈清欢退到廊下,指尖轻轻拨过琵琶弦。
天音琵琶传来的情绪里,有士兵的紧张,有周副将的阴毒,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锐芒——是司墨按在剑柄上的手,是赵将军派来增援的马蹄声,正从东边的巷口踏尘而来。
她望着周副将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忽然明白:有些火,一旦点燃,就再难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