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书阁外突然传来杂役的吆喝:"苏大人往这边来了!"
沈清欢指尖猛收,琵琶弦"铮"地断了一根。
她反手将琵琶抱进怀里,碎玉隔着衣襟硌得胸口生疼。
小桃眼疾手快地将糖篮扣在案上,沾着糖渣的油纸恰好盖住了翻开的《乐府杂记》。
门被推开的刹那,沈清欢已垂首抚着断弦,眼尾泛红:"苏大人,这琴......怕是弹不得了。"
苏大人阴鸷的目光扫过她怀中的琵琶,又落在案上的糖篮:"乐坊的规矩你忘了?
未得传唤,擅自进书阁......"
"是奴想着替大人整理乐谱。"沈清欢抬眼时眼波微漾,"前日见大人翻《教坊记》翻得急,奴便想着......"
苏大人的目光在她鬓边珠花上顿了顿,突然冷笑:"倒挺会讨巧。"他甩袖转身时,腰间玉佩撞出脆响,沈清欢盯着那抹玉色,看清了坠子上同样阴刻的"忠慎"二字——与暗格里的碎玉,与萧太后的令牌,终于连成了线。
小桃跟在她身后出书阁时,轻声道:"周教习旧屋的窗,我今早见着有新泥印子。"
沈清欢脚步微顿。
秋风吹起她的裙角,她望着远处乐坊演武场飘起的黄旗,那里是萧太后的凤驾常停的位置。
而在更深处的偏院,周教习的旧屋此刻正隐在树影里,像只蛰伏的兽,等着她去揭开最后一层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