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西市劫案,苏府的商队运了半车私盐——你说,若是我把账本呈给圣上......"
演武堂里静得能听见铜漏滴水的声音。
周教习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青,最后狠狠瞪了沈清欢一眼,扭身进了偏厅。
"手给我看。"司墨转身时放轻了声音,玄甲蹭过沈清欢的衣袖,带起一阵松木香。
沈清欢想缩回手,却被他扣住手腕。
指腹的血泡还渗着淡红,虎口的旧茧磨破了皮,混着柴灰结成暗痂。
司墨喉结动了动,从怀里摸出个青瓷瓶:"紫草膏,宫里头的方子。"他沾了药膏轻抹在她伤口上,"以后杂役让小桃做,她若敢罚你......"
"司大人好兴致。"林师姐的声音像浸了蜜的针,"乐坊是学规矩的地方,不是......"她扫过交叠的手,"私会的场所。"
沈清欢抽回手退后半步。
司墨转身时又恢复了冷硬模样,玄甲在廊下投下阴影:"林师姐倒是闲,不去练《海青拿天鹅》,倒有功夫管别人?"
"我自然要练。"林师姐抚了抚琵琶弦,"毕竟有些人靠弹苦情曲博同情,有些人......"她指尖划过司墨的佩刀,"靠攀高枝。"
沈清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望着林师姐鬓间的珍珠步摇——那是昨日周教习收的东珠换的,突然想起前世被休时,主母也是这样笑着,把她的嫁妆塞进庶妹的花轿。
"林师姐记错了。"她抬眼时目光清亮,"前日你替周教习送东珠去苏府,走的是后门;昨日你往我琴囊里塞蟑螂,用的是沉香粉掩盖味道;今日你袖中那包铅水......"她盯着林师姐骤然收紧的袖口,"是要等我弹《十面埋伏》时,抹在弦上?"
演武堂里炸开抽气声。
林师姐的脸涨得通红,抬手就要甩耳光:"你血口喷人!"
沈清欢偏头躲过,腕间的银铃轻响。
司墨已经挡在她身前,玄甲相撞发出清脆的响:"林师姐这是要在禁军面前行凶?"他目光扫过林师姐发抖的指尖,"不如请周教习来评评理——你袖中的铅水,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够了!"周教习从偏厅冲出来,额角的珠花乱颤,"沈清欢,你目无尊长,罚你今晚在演武堂跪琴谱!
林师姐......"她瞥了眼司墨冷硬的脸,"去替我取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