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快来!"
胡好月朝厨房大喊,眼瞅着罗爱月胖乎乎的小手就要往身后探。
宋小草端着木盆疾步赶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疙瘩。
老人笑着刮了下孙子的鼻尖:"哎哟,我们爱月又拉臭臭了?"
罗爱月立马笑了起来,口水混着奶渍沾在宋小草袖口。
胡好月捏着帕子掩住口鼻,看着宋小草利落地解开尿布。
温热的秽物裹着酸腐味炸开,她下意识别过脸,却换来儿子委屈的呜咽:"妈妈不要爱月了......"
那奶声里带着哭腔的控诉,让胡好月嘴角一抽。
宋小草舀起温水轻拍他肉乎乎的屁股,水花溅在胡好月脚面:"你小时候拉我一身,我都没嫌弃过。"
院子里突然传来抽噎声,胡好月转头望去,只见胡志杰瘫坐在竹筐旁,散落的花生滚了一地。
胡好月抓了一把来吃吃。
胡志杰眼泪啪嗒啪嗒砸在衣襟上,倒比地上的花生还要圆润。
"小气鬼,吃你几颗花生还哭鼻子?"
胡志杰气得直跺脚,竹筐被撞得哐当作响,惊飞了蹲在墙头上的灰鸽子。
罗爱月趴在宋小草肩头咯咯直笑,沾着水珠的小屁股还在晃悠。
胡安全笼着袖口,画眉笼在指尖悠晃,笼中雀儿正对着暖阳梳理尾羽。
青石板路上光影斑驳,他哼着小调拐进巷口,身后跟着几个同样遛鸟的老伙计,谈笑声惊起檐下归巢的燕子。
此时的四合院飘出饭菜香,宋小草将最后一碟咸菜摆上桌,瓷碗相碰的脆响混着罗爱月拍桌要肉的叫嚷,在堂屋里荡开。
罗友谅刚夹起一筷子青菜,门板突然被拍得震天响。
他放下碗筷起身时,胡好月正给罗爱月擦嘴,指尖的动作顿了顿。
门轴吱呀转动,正午的阳光劈面而来,将门外男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裤,皮鞋尖沾着暗红泥点,目光像把尺,从上到下将罗友谅量了个遍。
"这是罗有云家吗?"
男人的声音带着铁锈味,喉结滚动时,衣领下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绳。
罗友谅眸子微眯,有什么画面突然闪现在脑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门框边缘的木纹。
转瞬他已换上温和笑意,露出两排白牙:"您找错了,这不是罗有云家。"
男人皱着眉掏出张皱巴巴的白纸,纸角还沾着油渍。
罗友谅余光瞥见纸上歪斜的字迹,"向阳街18号"几个字。
胡好月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裙摆扫过他脚踝时带着若有似无的冷香。
男人反复核对门牌号,“难道是错了?"
男人抬头时眼神骤变,盯着胡好月的脸一愣。
堂屋里传来罗爱月摔碗脆响,宋小草的惊呼声中,胡好月的银簪突然发出细微震颤,在男人开口的瞬间,她已将罗友谅往后一拽。
“这没妖气啊!抓什么妖呢!接一次生意可是冒着下大西北,住牛棚的。”
他念叨的话一字不落的被罗友谅听了去。
“抓妖!”
罗友谅声音充满冷意,“你说是罗有云来叫你抓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