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
她机械地应和着，手掌缓缓覆上自己的额头。指缝间传来的温度烫得惊人——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早已濒临爆发。
终于确认现实了……
那个地狱般的景象在脑海中闪回……是那个人被多兔啃食得支离破碎的尸体。
"为什么！？”
愤怒终于冲破理智的堤坝。昴猛地抬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棺材中的少女。她的眼角泛着病态的红晕，脸颊因激烈的情绪涨得通红，伸出手指指着达芙妮。
"为什么创造出这些怪物！？那些混蛋在外面的世界——在你死了这四百年里——"
"你知道它们造成了多少悲剧吗！？有多少人……有多少人惨遭毒手……！"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挤出来的，此刻占据整个胸腔的，是远比肉体伤痛更剧烈的，沸腾的憎恶。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昴的眼前浮现出与白鲸死斗的战场。
威尔海姆撕心裂肺的咆哮在耳边回响——那个失去妻子的老人，将毕生的仇恨与执念化作剑刃，只为向夺走挚爱的怪物复仇。战场上战士们的悲鸣与怒吼交织，而这一切的源头……
都是因为眼前这个魔女随手创造的"孩子"。
还有那些袭击宅邸和圣域的多兔。
卡莱尔被啃食殆尽的尸体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苍白的指骨被嚼碎，蓝色的发丝混着血肉黏在兔子的齿缝间，而这样的惨剧……此刻正在圣域各处上演。居民们一个接一个被白色浪潮吞没……
"让那么多人受苦……！制造出折磨众人的怪物！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的质问在茶会上炸开，然而—— 达芙妮只是困惑地歪了歪头。
"……大只的生物很棒吧？"她的语气天真得令人毛骨悚然，"有很多肉。"
"……什么？"
"白鲸很大只吧？"达芙妮继续用闲聊般的口吻说道，"不觉得吃掉那孩子的话，可以让很多人填饱肚子吗？"
"你说……什么？"
"多兔也是，要增加多少都行哦～"
"所以只要有那孩子在，就算放着不管也会增加，我想说这样就永远不愁没食物了。"
她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昴的耳中，却像隔着一层厚重的玻璃，意义无法顺利抵达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