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我递给她一卷绷带。
"不疼。"周遥的声音有些发抖,"就是......没知觉了。"她试着弯曲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金属摩擦声。
帐篷外,张海峰正对着发电机骂娘。机器外壳上爬满了青铜色的纹路,像是血管一样突突跳动。他抄起地质锤砸了一下,"当"的一声,锤头居然黏在了上面——金属表面渗出的黏液正在吞噬接触的一切。
"必须回地宫。"苏晚晴翻出父亲的老照片,手指点着背景里的青铜门,"那老东西肯定知道怎么阻止转化。"
我们收拾了最简单的装备,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回走。可到了江滩,所有人都愣住了——
昨天塌陷的洞口不见了。
原本该是洞口的位置,现在长着一株诡异的青铜色植物。它的主干扭曲如蛇,树皮上布满活字般的凸起,根系裸露在外,像无数青铜触手扎进淤泥里。更骇人的是,每根树梢都挂着拇指大的人形果实——轮廓和地宫里的活人俑一模一样。
张海峰用匕首划开一颗果实。青黑色的黏液涌出来,接触空气后迅速凝固,变成一张薄如蝉翼的青铜片。我捡起来对着阳光一看,顿时头皮发麻——
青铜片上浮现出父亲的手迹:【转化不可逆,唯有......】后面的文字被锈蚀模糊了。
"看江面!"顾瞎子突然喊道。
远处的江水正在变色。以那株青铜植物为中心,青黑色的波纹一圈圈扩散。所到之处,鱼群翻着肚皮浮上水面,鳞片迅速金属化,变成密密麻麻的微型字模。
我的青铜斑突然剧痛。皮肤下的颗粒疯狂蠕动,像无数蚂蚁顺着血管往心脏爬。剧痛中,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江面升起浓雾,雾中浮现出数十个人影。他们都穿着八十年代的长江委制服,身体不同程度地青铜化:有的半边脸变成了金属,有的手臂化作了字盘。最前排的那个人机械地重复着排版动作,突然转头看向我——
他的左眼是正常的,右眼却是一枚旋转的【卍】字活字。
"是第一批实验者......"顾瞎子的义眼渗出黑色液体,"他们被永远困在转化中途了。"
雾气突然散去。我们惊恐地发现,那株青铜植物的根系已经蔓延到脚下。最近的根须缠住了周遥的脚踝,她青铜化的右脚正在和树根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