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才蹲的位置,夯土层正在隆起。土块崩裂处伸出半截青铜手臂,五指关节处镶着玉琮碎片,掌纹间流淌着暗红色液体。最骇人的是手腕处的手表——上海牌机械表,表盘定格在三点十五分,表带已经和青铜融为一体。
"是九九年失踪的技工老陈!"小吴的手电筒差点脱手,"他负责给三号坑做碳十四测年......"
青铜手臂突然屈指成爪,猛地扣住探方边缘。蜂窝状的青铜结构开始膨胀收缩,整个祭祀坑发出沉闷的嗡鸣。我右眼的玉琮突然刺痛,视野里浮现出地下的脉络——无数青铜根系正顺着长江故道蔓延,末梢已经刺入七百公里外的良渚遗址!
BP机再次震动。
这次屏幕跳出一串坐标:**北纬30°33’,东经114°23’**。老周突然撕开我的衣领,指着锁骨下浮现的青铜色血管——那些纹路正在自行重组,渐渐形成北斗七星的图案!
坑底突然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
第二节 活俑惊魂
黏液滴在青铜手臂上,发出烙铁淬火般的“滋滋”声。老陈的青铜手腕突然翻转,上海牌机械表的表盘“咔嗒”裂开,露出底下蜂窝状的青铜结构。那些米粒大的孔洞里钻出细线般的青铜虫,每只虫背上都刻着《少年科学画报》的刊号。
“贴墙!快贴墙!”
老周撕开的确良衬衫拍在夯土墙上,布料瞬间被青铜网吸附。我们赤裸的后背刚贴上阴湿的坑壁,那些线虫突然集体转向,像嗅到血腥的鲨鱼群般涌来。
“闭气!”
小吴的登山镐“当啷”砸在青铜网上,镐头突然被磁石吸住般紧贴墙面。我摸出兜里的老式指南针,玻璃罩下的指针正在疯狂旋转,最后死死指向西北角的青铜灯盏——那盏灯的灯盘里积着黑红色血垢,此刻正冒出细密的血珠。
老周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大片的北斗七星纹身。最暗的辅星位置纹着个青铜鼎,鼎耳缺了半截,纹路竟和坑底的青铜结节一模一样!他抓起搪瓷缸舀起黏液泼向纹身,青黑色的液体顺着纹路流淌,渐渐补全了缺失的鼎耳。
“滋滋......滋滋......”
青铜手臂突然发出老式收音机的调频声。老陈蜡化的脸从青铜面具后凸起,嘴部裂开个不规则的洞,半截玉琮从喉管里缓缓顶出。我右眼的玉琮同步发烫,视线突然穿透青铜结构,看到地下三十米处埋着个铅盒——盒盖上用血写着我的名字!
“陆远......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