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声从石棺内部传来,带着电子合成的沙哑。陆远的手电光束剧烈颤抖——通风管深处,一个戴防毒面具的小男孩身影一闪而过,红色连体服上印着**1986**的荧光编号。
方晴突然扯住他:“那是你!”
她翻开手机里1986年的老照片:五岁的陆远穿着同款连体服,站在三星堆探方边缘咧嘴笑。背后的神树残枝上,隐约可见此刻石棺裂缝中的竖瞳刻痕。
铅锌匣突然自动开启,腐臭的辐射风涌出。匣底躺着一枚生锈的少先队徽章,背面刻着两行小字:
“铡刀落下时
记得捂住耳朵”
第二节 镜城诡影
石墨堆芯的裂缝像一道被巨斧劈开的伤口,潮湿的放射性尘埃粘在防化服面罩上,让眼前的景象蒙着一层昏黄的雾。陆远的手电光刺破黑暗时,光束突然被某种金属折射成碎片——那是倒悬的青铜箭楼飞檐,檐角挂满苏联时期的辐射监测仪,表盘指针永远停在**01:23:47**。
“这是……时空的尸骸。”吴青崖的铜钱剑擦过墙面,刮下一片青绿色铜锈。锈屑未落地便诡异地悬浮,组成《墨子·旗帜》的残句。他忽然踉跄后退,剑尖指着箭楼廊柱上缠裹的钢缆——那是2010年世博会中国馆拆除时的废弃钢索,每一节都刻着细小的双鱼纹。
方晴的紫外线灯扫过箭楼匾额,“函谷关”三个篆文在紫光中扭曲,竟重组为闪烁的英文「Wele to 1986」。她喉头发紧:“父亲把这里做成了时空沙盘。看那些汞液——”
顺着她颤抖的手指望去,暗银色河流在倒悬的街道上奔涌。秦代战车与生锈的苏式坦克在汞液中浮沉,车厢里塞满缠着世博会金线的青铜器。某个瞬间,陆远看见汞液表面浮出自己的倒影——却是穿苏联防化服的打扮,胸前工号牌显示着**1986.4.26**。
“别碰那面铜镜!”吴青崖的嘶吼迟了半秒。
陆远的手指已触到箭楼窗棂间的青铜鉴。镜面泛起涟漪,2010年世博会场景如血色晕染:年轻的自己正站在中国馆前自拍,镜头边缘有个戴防风镜的男人在混凝土桩基旁俯身——那人腕表表盘赫然显示着1986年4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