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三秒?"
"你尿裤子的时间。"
最后一句话消散在风中时,林夜发现自己跪在完好无损的旧校舍走廊。夕阳依旧透过彩窗斜照,唯有手中扫帚变成焦黑木棍,小骷髅的骨刃缩回成普通指爪。他低头看向掌心,血色符文组成了怀表图案,秒针正逆跳三格。
远处传来铁门开合声。
陆远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穿过梧桐大道,腰间那串钥匙在暮色中闪着幽光。林夜刚要追出去,突然瞥见窗玻璃上的倒影——黑袍残影在他身后一闪而逝,青铜兽面的眼眶里,跳动着与小骷髅同源的魂火。
铁门吱呀作响的瞬间,林夜嗅到浓烈的薄荷烟味。陆远背靠爬满青苔的廊柱,烟斗火星在暮色中明灭,他脚下蜿蜒的阴气正被某种无形之力碾入地缝,如同被巨兽舔舐的奶油。
"下次找死前,先看时间。"
锈迹斑斑的怀表擦着林夜耳际飞过,链条在空中甩出清脆的响尾。少年接住时险些脱手——表壳残留着冰窟般的寒意,齿轮转动的声响像是从深海传来。
林夜拇指擦过表盘,呼吸骤然急促。
玻璃裂痕下,时针与分针竟由白骨雕成,秒针则是半截带血的剑刃。当他试图掀开表盖时,陆远的烟斗杆突然压住他手腕,力道重得几乎要碾碎骨节。
"你早知道这里有结界?"林夜抬头逼视对方浑浊的右眼,那瞳孔深处跳动着与小骷髅魂火同源的幽蓝。
陆远喷出烟圈,雾气凝成衔尾蛇的形状:"三年前暴雨夜,西侧女厕第三隔间。"
这句话让少年如坠冰窟——那正是他父母失踪前最后出现的位置。
阴风骤起,梧桐叶擦着陆远鬓角掠过时突然静止。校工伸出两指夹住叶片,叶脉瞬间镀上金属光泽:"知道为什么罚你扫旧校舍?"
不等回答,他已将叶片弹向林夜胸口:"因为全校只有你的血,能喂饱那个饿了三年的阵法。"
怀表突然在掌心震动。
林夜低头看见剑刃秒针正划破自己的血痂,暗红血珠渗入表盘,激活了内圈密密麻麻的楔形文字。当他再抬头时,陆远已站在梧桐树影尽头,残阳将他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权杖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