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汐猛地抬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我能接受!”
经理点点头:“那就这样吧,注意防护。”
走出办公室,明汐长舒一口气,随即又陷入另一种茫然。
Hebe她们都走了,整个酒店,只剩下她一个实习生。
而BJ,似乎正在变成一座孤岛。
——那天晚上,她给家里打了电话。
“妈,我们酒店其他实习生都回去了。”她盯着上铺的木质床板,声音很轻,“学校叫他们回去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呢?”妈妈问,“你们学校有通知吗?”
明汐咬了咬嘴唇:“我……我没通过学校安排实习,他们不知道我在这儿。”
又是一阵沉默。
“要不……回来吧?”妈妈的声音透着担忧,“现在疫情又严重了,你一个人在那儿,我不放心。”
明汐没说话。
她想起自己刚来时的生疏,想起Judy教她拉花时的耐心,想起厨师长偷偷塞给她的曲奇,想起那些没卖完的提拉米苏和牛角包……
“我想再坚持一下。”她最终说,“现在走了,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妈妈叹了口气,没再劝她。
挂掉电话,明汐躺在床上,盯着手机屏幕——新闻推送里满是“新增病例”“防控升级”的字样。
她突然觉得很孤独。
Hebe走了,其他实习生也走了,偌大的BJ,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
——但第二天,她依然准时出现在了咖啡区。
Judy见到她,明显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也不来了。”
明汐系上围裙,笑了笑:“怎么会,我还等着吃今天的卖剩蛋糕呢。”
Judy哈哈大笑,顺手塞给她一块刚烤好的杏仁饼干:“厨师长特意给你留的。”
明汐接过饼干,咬了一口,甜味在舌尖化开。
——或许BJ很大,大得让人孤单。
BJ的晚高峰比明汐想象中还要拥挤。
公交车像一只臃肿的沙丁鱼罐头,塞满了疲惫的上班族。明汐抓着扶手,身体随着车厢摇晃,额头几乎要贴到前座的靠背上。透过车窗,她看到前方一辆京A牌照的轿车,尾灯在暮色中泛着暗红的光,像一双困倦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