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舟心中自是信任。
“太傅,您不惜牺牲名节,愿意同阿昭假成亲,摆脱江家婚约,孤日后定会报答您的恩情。”
他声量不大,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
假成亲?
江昭就是这么同旁人解释的吗?
晏为卿眸光微动,轻瞥了一眼坐在凤辇上的江昭,并未直接回应。
“殿下,吉时已到,该启程了。”
齐闻渊牵着阮锦也走到宫口,按照礼节,晏为卿朝着他们三叩首,脊背绷得笔直,绯红的衣摆扫过青砖时发出沙沙声。
阮锦见状又要哭出声,齐文渊朝着他摆摆手。
“去吧。”
红盖头遮挡住视野,江昭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只感受到凤辇抬起,缓缓转出宫门,这段路程不快不慢,很快就被放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放在她身前。
“阿昭,出宫了。”
“好。”
江昭扶着他的手下辇,又上了花轿。
红绸漫卷朱雀大街,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十二礼部乐官编钟清越,仪仗旗迎风招展,数十辆马车满载聘礼,街边行人高声恭贺。
江昭坐在花轿里,看不清外头的光彩,只觉吵吵闹闹,加上还未睡够,于是靠着软轿眯上了眼睛。
到了晏府后,晏为卿牵着她,一切流程都十分顺畅。
她还未反应过来,人就到了婚房,也是她在晏府的院子。
夏云还未跟来,有丫鬟端来午膳。
“殿下,用膳了。”
江昭掀开盖头,打了个哈欠,朝她摆摆手。
“好,你先下去吧。”
丫鬟手上动作一顿,一时间不敢动作。
这…似乎不合规矩。
顾秀禾恰巧从门外进屋,她满脸怒意,方才拜堂时,当着众多宾客,不愿落了阿昭的脸面,还装装样子,现在满腹苦水,想起晏为卿就心梗。
她岂能不知丫鬟的想法。
“行了行了,下去吧。”
府上两位主子的如此不在意规矩,丫鬟也只能退下。
江昭一袭嫁衣,凤冠霞帔,浑身亮堂堂的,抬手招呼顾秀禾坐下用午膳。
“娘亲,晏为卿还在外头招待宾客吗?”
顾秀禾坐在原本晏为卿该坐的位置,端起他的碗,给江昭夹了一块红红烧肉。
“别提这个不孝子,他昨日用为娘珍藏的数百册话本威胁我,说今日不配合就一把火全烧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好似一个被不孝子女抛弃的命苦妇人。
江昭给她盛了碗汤。
“娘亲,喝汤,咱们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