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人走后,江昭用钥匙打开门,进到书铺。
里头的书早已被清空,书柜东倒西歪,三年未进人,落下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风一吹,灰尘飞扬,江昭被呛地连忙出门。
说巧不巧,她刚出门,就遇上了熟人。
江昭眼前一亮。
“谢砚白!”
掰着指头数数,谢砚白比她先上京一日,不过他跟随的镖局上京,比她晚了一日到。
明州府到京城路途遥远,谢砚白一袭灰扑扑的长衫,墨发束起,身后背着一个书箱,这就是他全部盘缠。
谢砚白也不曾想能在此处遇到她。
江昭穿着一身青绿交领短襦,配着荷藕长裙,乌发简单挽在脑后,簪子上的两颗晶莹珍珠随着步伐轻晃,衬得一双眼睛又亮又圆。
谢砚白垂下眼,一副白净书生的模样。
“你在这作何?”
江昭兴致冲冲地拿出手上的地契。
“我买了个铺子,等过两日明州府的书到了京城,我的书铺就开张。”
总是伸手向父皇要钱也不是样子,从前这书铺可谓是日进斗金。
趁着没人敢卖这话本,江昭打算自己先赚一笔。
谢砚白看向她身后的铺子,止不住地摇头。
“你这狗大户,选这么个铺子,定然是要亏本的,到时候赔的裤衩子都不剩。”
这话江昭就不爱听了。
哪有开门第一条被人泼凉水的。
她双手叉腰,脚一蹬。
“谢砚白,闭上你那狗嘴好不好?”
就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争论时,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话。
“江昭,又是你!”
张满福身形富态,料子极好的衣襟被撑得微微紧绷,腰间玉带卡在圆滚滚的肚皮上,像套在鼓面的绳结,接连赶路几日,马车颠簸,他没什么胃口,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他今年秋闱,张家父母商量一番,干脆将书铺搬到京城,想着儿子今年秋闱若是考上了,也不必兵荒马乱地上京,耽误儿子准备春闱。
江昭两人看见他,不由一愣。
张满福可不管这么多,满身横肉一甩,肉乎乎的眼睛看了看江昭,又看了看她身后的铺子。
还有什么不懂的。
径直气得跳脚,脸上的肉一步三晃。
“你又跟我家抢生意!”
江昭看向对面不远处,新开张的书铺,登时也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