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为卿当初看着她假死,也是如此么?
江时叙只能看见江昭的背影。
江昭这几日连夜赶路,风餐露宿,躲着徐力世接连派来搜寻的死士,她现下看起来有些许狼狈。
他突然就想到江昭十岁刚到江家的时候。
瘦瘦小小的,可怜极了。
还时不时被他们欺负,江昭寄人篱下,怕给江家添麻烦,被欺负了也不讲。
而今再看见江昭,她趴在榻旁,发出呜咽的哭泣。
江时叙是自幼习武,立誓要做保家卫国的大将军,他从来不哭,但听见江昭死讯那几日,他哭肿了双眼,抱着猪崽睹物思人。
他在外人眼里性情刚硬,兵临城下也处变不惊,此时刻意压低的声线,依旧隐隐颤抖。
“江昭,你去哪了?”
江昭握着晏为卿的手,泪水顺着脸颊两侧划过,并未注意江时叙在身后。
江时叙只当她是厌恶自己,所以才视而不见。
“你怎么又做回乞儿了?”
他眼眶猩红,垂着头絮絮叨叨。
“江凌言他们都知晓你没死,都瞒着我,你是不是还厌恶我?我知道错了,我从小就欺负你,还把你踢下寒潭,你厌恶我是正常的…”
“但是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江昭忍无可忍,晏为卿需要休息,还有一个烦人精在后头看不懂情况。
她愤然起身,上前将江时叙推出门外,对着他狠狠踹了一脚。
“你离我远点!”
门外守着两个身着盔甲的守卫军,看着自家年少成名的副指挥使被一女子一脚踹出门外,顺着石阶滚了两圈,又立即起身抱住那女子大腿。
江时叙哭得泪流满面。
“我真的知道错了,江昭,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他双膝跪地,两只手紧紧抱住江昭踹他的那条腿,硬是不让她离开。
无奈,江昭只能求助外援。
沈青词上前,趁着江时叙失去防备,在他后颈劈了一掌,将人劈晕后踢到一边,对着两个守卫军吩咐。
“将你们大人送回去,请个大夫治治脑子。”
两个守卫军拼命点头,方才那幕对他们的冲击力过大。
或许是副指挥使半夜被鬼上身了也说不定……
泼一盆狗血就好了。
小厮将煎好的药端上来,江昭出手拦下,自己将药端进房中。
晏为卿需要休息,她守着便好。
沈青词在外头没跟进屋,他望着江昭带着湿意的眼尾,和泛红的鼻尖,下意识想去碰脖颈上的金财神。
手扑了个空,才记起,金财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