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眼眶迅速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她脚步虚浮想要再次上前,却被晏为卿随手抓了件外袍,铺天盖地的蒙住她。
“出去!”
江昭将外袍扯落后,眼眶红透,她声音发颤。
“我去找一个女子,帮你解药好不好?”
晏为卿已经背过身去,她只能看到一个侧脸。
他气息紊乱,“你走吧,我死不了。”
江昭自然不肯,她几步上前,想去将晏为卿从刺骨的冷水中拉起,帮他包扎手上的伤口。
地上溅起的血渍浸湿她的衣角,在喜服上并不明显。
晏为卿猛地掀开眼,水下的手下意识伸出想去将她挥开。
他力道未曾控制好,江昭踉跄着朝后退了几步。
她看着晏为卿右手缠着的白布,一眼便认出,这是她的…裹胸布
江昭视线定在那不曾移开,她张了张嘴,轻声呢喃。
“晏为卿,你刚才在用我的白绸……”
江昭阅遍群书,她知道晏为卿方才在做什么。
“滚出去!”
晏为卿声音冷峻,铺天盖地地压迫感朝江昭袭来。
他抿直了唇,五指深深嵌入浴桶的檀木当中,左手青筋暴起,伤口越裂越大,鲜血止都止不住。
方才的匕首静静地躺在地上。
晏为卿声音嘶哑到极致,“出去吧,江昭,今日是你洞房花烛夜,别误了好时辰,我死不掉的。”
“别给我找人了,你说过我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别耽误旁的女子了。”
他不敢提自己为何会用着白绸。
只敢转移话题,装聋作哑,做那掩耳盗铃的蠢货,然后在心中祈求江昭将此事忘却。
江昭并未回话,半晌,他听见匆匆跑离的脚步声与雕花木门合上的声音。
那脚步声越跑越快,越来越远,直至再也听不见。
晏为卿紧闭着眼,任由自己堕入悲戚又绝望的修罗殿。
满身苦楚将他淹没,就连体内的药效都被短暂压制住。
他自虐般地想江昭方才的神情会是如何,应当是满眼嫌恶,下意识后退一步,与他拉开的距离,仿佛靠近一些,就被脏东西玷污一般。
见不得人的心思明晃晃地展示在正主面前,任谁都会觉得恶心吧。
晏为卿压下喉间猩甜,脱力依靠在浴桶,体内的邪火与心中剧痛将他反复撕扯煅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