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着绯色朝服,配带束缚着劲腰,晏为卿为人一丝不苟,他的穿着也是一样,从上到下裹得严严实实,腰带也扎得紧。
江昭腰带没扯动,一口牙倒是疼了,她泄了气,开始装死。
晏府下人不多,一路上没遇到人。
晏为卿走了好一会,才发觉江昭没了动作,他眸光微动,却看不见身后江昭的神情。
他凝目思索,看了一眼垂在身侧的左手。
或许,是真的打疼了?
等迈入书房,晏为卿便将江昭放下。
江昭双脚刚沾地,便猛然挣脱他的手,像一只炸毛的白毛,气蹬蹬地来到桌前坐下,一把抓起毛笔,动作又急又猛。
她冷冷瞥着眉,整张脸大写着不高兴。
晏为卿的目光顿在她脸上,不禁打量。
十六岁的少年郎,肤若白雪,整张脸好似精雕细琢,整个人似青竹般清隽。
就是少了一分男子气概。
江昭长得好,见过她的人都知道,江昭自己也知晓。
所以在走失后第一件事就是用泥灰将脸抹黑,后来去了晏家,便在晏为卿休沐时,知道利用这副好容颜向他的同窗讨糖吃。
趋利避害,江昭做得很好。
晏为卿心中一刺,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所以当初江昭便能趁他去买糖葫芦时,转身不告而别。
江昭见晏为卿视线放在自己身上,她一边余光往他那边瞟,一边不动声色,努力压着嘴角,手上运笔如飞,笔下的字歪歪扭扭。
她在等晏为卿过来道歉。
结果等了又等,只等到晏为卿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晏为卿收回视线,径直走到案前,撩袍坐下后,便神色沉稳地开始处理公务。
他知晓江昭心中所想,却故意不令其满意。
晏为卿认为,江昭行事懒散,不着调,便是他从前放纵所致。
也正因如此,江昭才如此张扬,得罪了圣上。
晏为卿眉眼低沉,他沉下心去。
他此后定不再如从前那般。
左右是个男娃,无需娇养,吃些苦头也是好的。
晏为卿想,他应当做一个严兄,将江昭好生管教才好。
两人心中藏事,各自不语,一时间,书房内只有狼毫落在宣纸上的沙沙声。
顾秀禾看完话本后,便打算去给两个人做些吃的。
想着他们已经在书房待了半日,于是端着点心进屋让他们休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