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下得可大了,明日护城河的水都怕要涨个几尺,方才太子来的时候,几个太监撑着伞给他围得严严实实,殿下衣角都还是被打湿了。”
江昭扁了扁嘴,她又问。
“那冷不冷啊?”
狱卒铺好被子,见她依旧不为所动,恨不得拿她当祖宗。
“冷呀,冷极了,别说淋着雨,就是这风打在身上,都冷得受不了。”
“所以小祖宗,您就过来好好躺着吧,小的待会再去搬个炉火,保证暖烘烘的,冷不了一点。”
江昭想,晏为卿现在是不是也很冷。
她心有点疼,像被密密麻麻的尖针刺了一般,依旧坐在原地,没有动作。
江昭也不想为难那狱卒。
“你先下去吧,不用炉火了,待会我冷了自己会盖被子,不要打扰我休息。”
“好嘞好嘞,多谢公子体谅。”
狱卒听她发话,心都放下了。
他忙不迭出去将门上了锁,快步离开。
现下她发了话,若是再冻出伤寒,可就与他无关了。
狱卒感慨。
传言果真不假,江昭就是个傻子。
……
养心殿外,电闪雷鸣,玉阶如万丈瀑布。
晏为卿跪在汉白玉台前,绯色朝服浸湿后紧贴着脊梁,狂风得他衣摆猎猎作响。
他身姿纹丝不动,双膝像是扎进了石阶中。
“轰隆——”
雷电骤然劈下,瞬间天如白昼,而后又归回夜晚。
晏为卿腰线绷的凌厉,雨水冲洗着他前额的血,顺着苍白的侧脸滑落,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河。
是个硬骨头。
殿外的大太监看到地直摇头,连忙回到殿内去求情。
“圣上,晏少傅跪了两个时辰,再跪下去,怕是身子吃不消了。”
大太监自幼跟着齐闻渊,也算是皇帝心腹。
当初阿昭送出宫,也有他的一份力。
齐闻渊并未就寝,养心殿内烛火燃到半夜,手头上奏折连一页都未翻。
他声音哑然。
“晏为卿倒是个可塑之才。”
大太监连忙陪笑。
“可不是么,他连计策都不知晓,就匆忙来为小公主求情,这忠心,苍天可鉴。”
他继续劝道。
“圣上,公主当初离开,晏大人为寻她踏遍千里,可见他与公主关系不一般,若是他出了什么岔子,这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