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靠近湖心亭时,李维辰让张砚秋留在船上接应,自己则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爬上亭柱。柱身的石刻爬满了青苔,触手湿滑,他用红丝絮缠住柱顶的飞檐,身体悬空,手电光顺着柱身往下扫——在距离水面三尺的地方,果然有块松动的石板,石板上的阴阳鱼纹路与掌门令牌完全吻合。
他摸出令牌,嵌入石板的凹槽,令牌与石板接触的瞬间,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石板缓缓向内滑开,露出后面黑漆漆的洞口,洞口的边缘有金属的凉意,显然是人工浇筑的通道。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洞里飘出来,混着湖水的腥气,让人胃里一阵翻涌。
“下面有动静。”张砚秋在船上低声提醒,手电光指向洞口下方,那里的水面泛起细小的涟漪,像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游动。李维辰的红丝絮探下去,丝絮传来冰冷滑腻的触感,是蛇!而且不止一条,鳞片的纹路与江北破庙里的玄阴蛇子相似,显然是阴阳宗养在通道口的守卫。
“是‘水玄蛇’,”他低声回应,红丝絮突然变长,像条灵活的鞭子,抽向水面。水花四溅,几条黑色的蛇被甩到半空,蛇身在空中扭曲,张开的嘴里吐着分叉的信子,信子上泛着绿色的毒液。李维辰的镇魂钉掷出,精准地钉住蛇头,蛇身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掉进水里,激起一圈圈涟漪。
解决掉水玄蛇,李维辰顺着通道滑下去。通道很陡,长满了铁锈,显然是用废弃的输水管道改造的。他落地时,脚下传来“咔嚓”一声,像是踩碎了什么东西,手电光扫过去,是具白骨,骨头上还套着阴阳宗的黑衣,显然是被自己人灭口的叛徒。
通道尽头是扇铁门,门上的锁已经生锈,李维辰用红丝絮缠住锁芯,轻轻一拉,锁就开了。门后是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的牢房里关押着不少人,有道士,有和尚,还有普通的百姓,他们都被铁链锁着,眼神空洞,像失去灵魂的木偶。
“这些人是用来炼制鬼兵的‘养料’。”张砚秋跟在后面,声音里带着愤怒,“阴阳宗抓了这么多人,简直丧心病狂!”他的手按在腰间的枪上,只要李维辰一声令下,他就会冲进去救人。
李维辰摇摇头:“现在不是救人的时候,我们的目标是祭坛,等毁掉阵法,再来救他们不迟。”他的红丝絮探向走廊深处,丝絮传来强烈的共鸣,守心石的碎片在怀里发烫,“周明轩就在前面,他在等我们。”
两人继续前行,走廊尽头的光线越来越亮,隐约能听到诵经声,不是佛经,也不是道经,而是一种诡异的调子,像无数人在同时哀嚎。李维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就要到了。
推开最后一扇门,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巨大的祭坛中央,周明轩正站在阴阳轮回阵的阵眼上,手里高举着守心石的另一半,周围的养魂珠发出绿色的光芒,将整个总坛照得如同地狱。祭坛周围的石壁上,镶嵌着无数颗人头骨,头骨的眼眶里闪烁着幽绿的鬼火,诵经声就是从这些头骨里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