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念岛的守心木在第三十个年头生出了年轮,每一圈纹路里都藏着不同的声音。阿望用归墟鱼骨刀剖开最外层的木片,里面竟浮现出淡金色的字迹,是风澈当年注入的信念箴言:“守心者的声音,是煞气最怕的光。”木片接触到阳光,字迹化作细碎的光点,飘向迷雾泽的方向——那里的镇魂草正在开花,花蕊里的银色光芒比往年更亮,显然是受到了信念光点的滋养。
“阿望叔,迷雾泽的巡守队带回了这个。”十六岁的少年砚安捧着块黑色的树皮,上面布满了螺旋状的纹路,边缘还沾着紫色的黏液。他是风砚的儿子,继承了家族对声纹的敏感度,却更擅长解读草木的“语言”,“树皮里有活的煞气,会跟着声音移动,巡守的姐姐说,在泽边听到有人喊她名字,回头就被这树皮缠上了。”
阿望将树皮放在守心木旁,黑色的纹路立刻躁动起来,却被木头里传出的“必须守住”的声纹压制。“是‘缠声煞’。”他认出树皮上的黏液,与《守界人记载》里“迷雾泽新煞”的描述一致,“这种煞气以声纹为食,会模仿亲近之人的声音引诱目标,再用树皮状的触须缠绕,吸取人的信念声纹,比声煞更隐蔽,因为它不制造幻境,只利用真实的声音。”
念安的孙女念禾正在用守心木碎屑调和药汁,药汁泛着淡金色的光,涂在被煞气灼伤的皮肤上,伤口会立刻长出淡紫色的肉芽——是用信念岛的镇魂草和归墟的界隙鱼鳞片熬制的“生肌散”,能修复被煞气侵蚀的肉体与声纹。“祖父的笔记里说,缠声煞的触须最怕‘本真声’。”她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画着个小小的声波图,标注着“心音”二字,“就是人最真实的信念声,不带任何伪装的那种,比如‘我要活下去’‘我能守住’。”
砚安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海螺,是用守心木的核心打磨的,螺口嵌着块小念晶:“我做了个‘本心螺’。”少年将海螺放在耳边,念晶的光芒亮起,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与守心木里的信念声纹产生共鸣,“吹这个螺,发出的声音就是本真声,刚才我对着黑色树皮吹了一下,它的触须立刻缩回去了!”
远处的天空传来信鸦的急鸣,是从无妄崖飞来的,信纸上画着个巨大的螺旋状符号,旁边用朱砂写着“危”字。阿望展开信纸,星子前辈的徒孙星明的字迹很潦草,却能看清关键信息:无妄崖的封界石出现螺旋状裂痕,煞气中混着迷雾泽的黏液,守心木的声音变得微弱,怀疑是缠声煞顺着界隙脉络蔓延,正在吞噬封界石里的信念残留。
“封界石里藏着历代守界人的信念声纹。”阿望的脸色沉了下来,守心木在手里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封界石的危机,“缠声煞一旦吸干这些声纹,封界石会彻底碎裂,到时候所有界隙通道都会失控。”他将归墟鱼骨刀别在腰间,刀柄的守心木纹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必须去无妄崖,用九针镇魂术的‘补声’式修复裂痕,再晚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