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冲将断刀插进地里,煞气顺着刀身蔓延,在黑雾中撑开一道通路:“我进去找他们,你带着守界人在外面布‘醒魂阵’,用幽冥草和补魂丹的药粉,能削弱雾气的迷魂效果。”他想起蚀骨渊的经验,“记住,听到任何声音都别回应,那是叶子在模仿。”
走进黑雾的瞬间,沈冲的眼前出现了师父的脸,胸口插着把断刀,正是唐门记载的“丹噬反噬”死状。“你看,你练的丹噬和我一样,最终都会反噬。”师父的声音带着诱惑,“只要交出噬心丹原方,我就能教你避开反噬的法子……”
沈冲没有说话,他的断刀在手里发烫,提醒他这是幻觉。他想起藏煞库的原方,想起“守心者精血炼制,方无反噬”的记载,突然举起刀,朝着师父的影子砍去——影子在刀光中消散,露出后面的记忧树叶子,叶面上的纹路正在扭曲,显然是被激怒了。
深入林子后,幻觉越来越逼真。他看到杨烈在燃血术中痛苦挣扎,看到老王被影杀阁的人折磨,看到星子变成干尸……每一个画面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记忧树的叶子在他周围飞舞,发出蛊惑的低语,试图让他放弃抵抗。
“沈冲哥!”阿竹的声音从左前方传来,带着哭腔,“我被缠住了,快来救我!”
沈冲立刻握紧刀,声音的方向有片密集的记忧树叶子,正凝聚成阿竹的形状,藤蔓已经缠住了她的脚踝,黑色的汁液正在往上爬。真正的阿竹应该在更深处,这是叶子在诱杀他。他没有靠近,而是用煞气在地上画了个醒魂阵的符号,符号亮起时,假阿竹的影子发出尖叫,化作无数叶子四散飞逃。
在林子中央的空地上,他找到了真正的少年少女们。他们被记忧树的藤蔓绑在树干上,眼睛紧闭,眉头紧锁,显然陷入了深度幻觉。阿竹的情况最严重,她的手腕被藤蔓勒出了血,血珠滴在叶子上,让叶子的颜色变得更红,上面映出的幻觉是她的祖父,正指着她骂“叛徒的后代不配当守界人”。
记忧树的主干就在空地中央,树干上布满了人脸形状的树瘤,每个树瘤都在说话,声音混合着风字门初代叛徒的嘶吼、影杀阁阁主的狂笑、煞主的咆哮……这棵树根本不是自然生长的,是用无数怨念和煞气浇灌的邪物,是记忧树和煞主残魂的结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