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巅的云雾突然化作血色,罗天穹握着万象观测钥的手掌渗出金色血珠。他的观测徽章在衣襟下剧烈发烫,表面浮现出从未见过的饕餮纹路,那些纹路如同活物般沿着皮肤向上攀爬,直抵咽喉时,他的视网膜上骤然映出密密麻麻的符咒——皆是异人界失传已久的禁术图腾。
山脚下的天师府警钟长鸣,七十二道镇魂幡无风自动。当代天师张玄清掐诀的手指突然颤抖,铜盆中的符水泛起诡异的漩涡,水面倒映出的不是自己的面容,而是罗天穹周身缠绕着黑气的虚影。"召集各脉长老!"他的道袍被山风鼓胀,袖口处封印的《万法归藏》残卷竟挣脱符咒,化作流光朝青城山方向飞去。
此时的罗天穹正跪在天师洞前的太极鱼眼处。地面的青石突然龟裂,从裂缝中涌出的不是泥土,而是散发着腐臭的尸气。他腰间的观测者令牌自动悬浮,投影出的画面让瞳孔骤缩:异人界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此刻全部笼罩在灰黑色的瘴气中,昆仑墟的守山大阵泛起刺目的红光,蜀山剑冢的万把飞剑集体悲鸣着冲天而起。
"小罗!"熟悉的呼喊穿透迷雾。阿依莎浑身浴血地从瘴气中冲出,她引以为傲的星光蛊虫此刻半数化作灰烬,剩下的也在她肩头痛苦扭曲。她手中的苗疆银铃渗出黑血,原本清脆的铃声变成了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苗疆圣蛊...全部失控了。"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深渊。从裂缝中爬出的不是寻常鬼魅,而是身披道袍、手持法器的修士尸体。这些尸体的双眼皆被剜去,取而代之的是镶嵌在空洞眼眶中的黑色晶体,晶体表面流转的纹路,赫然与罗天穹观测徽章上的饕餮纹如出一辙。
"是尸傀!"罗天穹挥出观测钥,金色光芒却在触及尸傀的瞬间被吸收。他这才发现,这些尸傀的皮肤下涌动着暗紫色的能量,那分明是熵寂之力的变异形态。更可怕的是,其中一具尸傀脖颈处挂着的玉牌,刻着"武当七代弟子"字样——武当山已经沦陷了?
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蜀山方向的天空被染成赤红色,无数剑气组成的漩涡中,隐约可见一座倒悬的浮岛。浮岛表面布满眼睛状的建筑,每个"瞳孔"都在喷射着腐蚀万物的黑雾。罗天穹突然头痛欲裂,脑海中涌入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三百年前,异人界曾爆发过一场"观星之乱",当时的观测者为阻止某个禁忌仪式,与整个异人界为敌,最终同归于尽。
"小心!"阿依莎将他扑倒在地。一道黑色光柱擦着头皮射过,击中天师洞的石兽。石兽瞬间化作齑粉,飘散的粉尘在空中重组,变成一张巨大的人脸。那张脸一半是慈祥老者,一半是狰狞恶鬼,声音如同洪钟:"观测者,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