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躬身拜下。
“见过外公，我是我娘亲萧锦绣的女儿，我叫如意，今年九岁啦。”
萧老将军明显大为震撼，如意忙给他倒了杯茶压惊。
“外公您先别激动，喝杯茶，我再同您慢慢说。”
她学艺不精还不能问诊，于是笑眯眯请来师兄华仲景，确认外公只是有些震惊，身体一切都好，这才简单讲述了一下自己的事。
得知女儿逃婚那年就已经怀有身孕，萧老将军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可听说她藏着肚子上阵杀敌，又忍不住心疼后怕。
“锦绣可真是……真是……”
“真是”了几回，萧老将军到底没舍得说重话。
能怎么办呢，再胆大妄为也是自家女儿。
她以女子之身执掌军营本就承受比常人更多的难处，还怀着孩子不让人发现……
“她怎么都没说呢。”
“你爹何清风知道么？”
如意想了一下，回答：“他们都不知道，我娘谁也没告诉。”
萧老将军点头到一半卡住。
什么叫“他们”？
如意一脸无辜：“我爹不清楚我的存在，何清风也不知道呢。”
萧老将军觉得眼前发黑。
如意拍着他老人家的手。
“外公别慌，回头让我娘给你解释。”
萧老将军也不觉得如意这么个半大孩子能说清楚原委，只是憋着一肚子疑问，又担心女儿对不起何清风，于是再见那女婿，就少不得多了几分宽容慈目。
何清风心中一沉，对张太医的话更信几分。
他可以忍辱负重，假装不知道外头嘲笑他吃软饭的声音，成为陛下试图收拢萧家的棋子——毕竟，他因此成为大权在握的大理寺卿。
也可以无视萧锦绣对他没有感情这件事，和她做一对假夫妻——总归院子里的事不足为外人道，有这么个正妻，对他的仕途也大有裨益。
哪怕知道那女人十年前就和裴子清勾勾搭搭，他也可以视而不见——反正他也有婉柔这个表妹。
他想过的，婉柔也是在陛下跟前过了明路的，哪怕不能做平妻，当个贵妾问题不大，今后待她生下孩子，大不了养在萧锦绣名下。
可她竟直言不许他纳妾。
他何清风，不能无后。
岳父定然是已经知道萧锦绣不能生育的事了。
不然，从前对他不假辞色，尤其是他娶妻后坐视裴子清闹上门来也装聋作哑的萧老将军，为何会突然这般和颜悦色？
阴谋，定是阴谋！
他甚至生出一种萧家是因为看到他如今的地位舍不得将他放走的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