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乐城外,朔风如刀,卷起漫天雪粒,打在铁甲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吕布骑在赤兔马上,猩红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方天画戟斜指城头,戟尖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泛着冷光。
"轲比能这厮,倒是沉得住气。"吕布冷笑道,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他眯起眼睛打量着这座鲜卑人经营多年的城池,城墙上的冰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是给这座城披上了一层铠甲。
张辽策马靠近,铁甲上结了一层薄霜。他眯眼望向城墙,沉声道:"城中尚有数万鲜卑精锐,强攻恐伤亡过重。末将观察数日,城墙上的守军轮换有序,粮道虽被我军切断,但城内储备恐怕足够支撑数月。"
贾诩轻摇羽扇,即使在这冰天雪地中,他依然保持着那份从容。他淡淡道:"围而不攻,耗其锐气,待其自乱。鲜卑各部本就貌合神离,时间一长,必有破绽。"
吕布正要说话,忽然远处传来如雷的马蹄声。众人转头望去,只见雪原尽头,一支白马骑兵踏雪而来,银甲白袍在雪地中几乎融为一体,只有那飘扬的旗帜表明这是友军。
"是子龙!"吕布大笑,脸上的冰碴随着他的动作簌簌落下,"可算来了!"
赵云一马当先,银甲上沾满雪粒,却丝毫不减其英姿。他身后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再后面则是谋士戏志才,他裹着厚厚的狐裘,面色苍白却目光炯炯。
"奉先将军,久等了。"赵云抱拳一笑,白气从他口中呼出,"路上遇到几股鲜卑游骑,耽误了些时辰。"
公孙瓒策马上前,扫视着盛乐城的防御工事,眉头紧锁:"轲比能龟缩不出,强攻非上策。这城墙比情报中还要高出一截,看来他们早有准备。"
戏志才缓缓策马而来,微微一笑:"既然硬攻不成,不如...攻心。"
众人目光皆聚于这位以智谋着称的谋士身上。戏志才轻咳两声,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诸位且回大帐,容我慢慢道来。"
当夜,汉军大帐内炭火熊熊,驱散了塞外的寒意。戏志才展开一张羊皮地图,指尖轻点盛乐城四周。
"轲比能之所以不降,无非是以为鲜卑各部仍在外策应。"他抬眼看向众人,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若让他知道,城外鲜卑早已归顺,他还能坚持多久?"
贾诩点头,羽扇轻摇:"虚张声势,乱其军心。妙计。"
吕布皱眉:"可我们哪来那么多鲜卑降卒?"
戏志才微微一笑:"前日我军不是俘虏了拓跋部的三百余人?再加上之前投降的宇文部残兵,足有五百之数。"
公孙瓒恍然大悟:"让他们去城下喊话?"
"正是。"戏志才的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圈,"但不是简单的喊话。我们要让城上的守军认出他们的亲人、朋友,要让轲比能的士兵知道,他们的族人已经选择了生路。"
赵云若有所思:"如此一来,城中守军必生二心。"
"不止如此。"戏志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们还要让轲比能怀疑自己的亲信。据我所知,他手下大将阿古达与宇文部有姻亲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