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塔密室的空气凝固了。柯远站在门口,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的手枪——他很少携带,但这次直觉告诉他需要它。苏雯在他身后倒吸一口冷气,死死抓住他的手臂。
祭坛上的林雅面色惨白,手腕的伤口仍在滴血,在石槽中汇聚成那个熟悉的眼睛符号。严伯和白静医生站在两侧,黑袍下的面容在摇曳烛光中显得陌生而扭曲。
"严伯,"柯远保持着声音平稳,"放开林女士。这一切该结束了。"
老管家发出一种他从未听过的笑声,沙哑而狂热:"结束?不,柯先生,这才刚刚开始。七位见证者已经齐聚,真理之眼即将睁开。"
白静医生——如果她还能被称为医生的话——举起双手,银戒指在烛光下闪烁:"祁先生的研究远比你们想象的深远。建筑不只是石头和木材的组合,它们可以是容器,是通道,是......"
"是什么?"柯远慢慢向前移动,试图靠近祭坛。
"是通往真理的门户。"严伯接话,声音里充满虔诚,"七个特定生辰的人在特定建筑结构中同时死亡,他们的生命能量将打开这扇门。"
柯远的余光扫视着房间。七面窗户,七盏油灯,祭坛上的七道凹槽......一切都围绕着这个数字。他突然明白了画背面数字的含义——7排书架,12本书,21页......这是仪式的步骤,或者说是牺牲的顺序。
"祁宏远是第一个,"柯远推理道,"然后是赵世诚、马律师......林雅是第四个。接下来是谁?祁明阳?祁雨桐?还是......"他侧身挡住苏雯。
严伯微笑着摇头:"你很聪明,柯先生,但还不够聪明。祁先生不是牺牲品,他是仪式的开创者。他的'死亡'只是仪式的一部分。"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密室角落的阴影突然蠕动起来。一个身影缓缓走出——是祁宏远。不,确切地说,是祁宏远的尸体。他脸上凝固着那个夸张的笑容,眼睛却诡异地转动着,看向柯远和苏雯。
苏雯发出一声压抑的尖叫,指甲陷入柯远的手臂。柯远感到一阵恶寒爬上脊背——这违背了一切自然法则。尸体不应该会动,更不应该会用那种......饥饿的眼神看着活人。
"父亲......"苏雯颤抖着吐出这个词。
祁宏远的尸体——或者说,某种占据他尸体的东西——歪了歪头,嘴角咧得更开了。它抬起僵硬的手臂,指向苏雯。
"第七位见证者,"白静医生吟诵般说道,"冬至之子,血脉相连的钥匙。"
柯远突然明白了:"苏雯是你的女儿?"
严伯点头:"二十五年前的冬至夜,祁先生与一位女仆生下了她。为了仪式的纯洁性,她被送走抚养,直到时机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