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斯沉重地点头:"它会加速其他人的死亡。就像把水从快要满的杯子引到空杯...你赢得时间,他们失去时间。"
我们爬上钟楼顶层,一个漆黑的巨钟悬挂在木梁下,表面刻满与《反乐章》相似的符号。马库斯从墙上取下一把特制的钟锤:"只有守夜人首领能敲响它。最后一次使用时,死了六个无辜者才救下一个'守门人'。"
我看着手腕上几乎完成的第三个音符,想起幻象中老人的警告:"敲吧。"
钟声响起时没有物理上的声响,而是一种直接震动灵魂的波动。我双耳流血,却听到某种远古的合唱;眼前发黑,却看到无数发光线条在空气中舞动。最可怕的是手腕上的印记——它确实停止了扩散,但变成了病态的灰白色,像坏死的组织。
"能维持到月圆之夜,"马库斯气喘吁吁地放下钟锤,"但已经有三个音符成形,意味着..."
"三个人必须死。"我看向窗外,伦敦的灯火在雾中朦胧如鬼火,"谁是第三个?"
老人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可怕。当他抬起头,我看到了答案——他自己。
"我早该在1972年就死,"他轻声说,"用静默之钟多活了五十年。时间到了。"
他刚说完,突然抓住胸口,面色铁青地倒下。我扶住他时,感觉到生命正飞速流逝。他挣扎着说出最后的话语:"茱莉亚...不完全是敌人...艾德琳部分...爱..."
马库斯的手无力垂下,与此同时,他孙女照片上的第二个音符消失了,而第三个出现在他苍老的脖子上——一个完美的休止符。
我独自在钟楼待到黎明,看着马库斯的尸体渐渐冷却。当第一缕阳光透过彩窗照射进来时,我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我手腕上的灰白印记开始吸收光线,慢慢恢复暗红色,而第四个音符开始形成——这次是在我的肘部。
《反乐章》在我怀中发烫,自动翻到某一页,上面浮现出新的文字:"当第七滴血落下时,歌者必须选择:永生或湮灭,但永远孤独。"
月圆前夜,伦敦下起了冰雨。我站在废弃的老教堂外——茱莉亚名片上写的地点。手腕上的印记已经延伸到肩膀,五个音符完整,第六个正在锁骨处形成。新闻里报道着全城各地离奇的心脏骤停事件:一位退休音乐教师,一个古董商,一名教堂唱诗班男孩...每个死者身上都有对应的音符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