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吞噬了一切。
我疯狂地拍打着手电筒,但它像块死铁般毫无反应。地下室中唯一的光源是那些诡异的蓝焰蜡烛,它们投下的影子在石墙上扭曲蠕动,如同活物。
"艾德琳?"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是自己的。
回应我的是一阵刺骨的寒风,蜡烛火焰剧烈摇晃。在明灭的光影中,那些从墙壁浮现的身影变得清晰了些——他们穿着不同时代的服装,有维多利亚时期的礼服,也有现代的牛仔裤和T恤。所有面孔都带着同样的空洞表情,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我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石墙。口袋里的金属物品突然发烫,我下意识掏出来——是那枚从不离身的家族纹章戒指。此刻它正散发着微弱的热量,戒面上的乌鸦图案在蓝光中泛着血色。
祭坛上的水晶杯突然炸裂,暗红液体如血液般溅落在石面上。那些液体开始流动,形成一行我无法辨认的文字。与此同时,戒指变得滚烫,我痛呼一声,却无法将它甩脱。
"你必须记住..."艾德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看啊,埃德蒙·卡特,看看你的血脉带给你什么。"
剧痛从戒指接触的皮肤蔓延至全身,我的视野被一片血红淹没。当视线再次清晰时,我发现自己不在阴暗的地下室,而站在一间富丽堂皇的客厅中。窗外阳光明媚,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
"老爷,小姐不肯下来用餐。"一个女仆打扮的年轻女子对坐在扶手椅中的男人说道。那男人约莫五十岁,面容憔悴却依然威严,黑色礼服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毫无疑问,这是布莱克伍德家族的主人。
"随她去,"男人声音沙哑,"她终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族。"
我像个幽灵般穿过房间,无法被看见也无法被听见。这是幻觉?还是某种记忆?我低头看自己的手,发现它们半透明且泛着微光。
循着直觉,我飘上楼梯,来到一间卧室门前。门内传来压抑的啜泣声。我穿过木门——这种体验怪异至极——看到一位年轻女子跪在床边祈祷。即使满面泪痕也掩不住她的美丽,正是肖像中的艾德琳·布莱克伍德。
"母亲,如果您能听见,"她哽咽道,"请阻止父亲。那地下室的邪恶已经蔓延到整个城堡。昨晚我又看见那些...东西在走廊游荡。老管家亨德森今天早上消失了,但我在地下室门口发现了他的怀表..."
她突然抬头,仿佛感应到什么。我们的目光似乎在空中相遇,她的眼睛瞪大了。
"谁在那里?"她颤抖着问。
我张口想回答,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画面如水面被搅动般扭曲,艾德琳的惊呼声被拉长变形。当我再次站稳时,又回到了阴森的地下室,戒指的温度已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