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若有所思看了眼佑儿,问道:“你与汤玉无冤无仇的,他为何要害你?”
这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讲明。赵炳知道,刘家知道,许多官员也心知肚明。
佑儿咬了咬着唇,疼得她双眸泛起涟漪:“因为汤知府他……意图对奴婢图谋不轨,幸而有大人护着民女,因此汤知府怀恨在心。”
宋辙眉心忍不住一跳,这话他本可应付过去,左不过是说往日有过不尊重汤玉之类的。
可佑儿这话明显更有利于自己,他将身子轻轻挪进了佑儿些,想将那些打量的目光遮住。
靛青色的衣袖落在她的肩上,顺势落在她的手腕。
佑儿噙在眼中的泪珠,顿时滚落在地上,宋辙心口一抽,往沈谦作揖道:“还请大人不要为难她。”
邬榆看着她孱弱无助的落下泪,只觉得汤玉可恶,骂道:“汤玉那厮还好是死了,若是还活着,小爷我定去大理寺狠狠打他一顿,给姑娘报仇!”
宋辙警告的眼神瞧他一眼,堂中暗流涌动。
唯有郑大意外的往后跌坐,他是真不知道汤玉已死,天爷啊!居然死了一个知府!
喃喃道:“那么大的官,说死就死了?”
公堂上无人在意,倒是沈谦颔首道:“不错,本官奉旨离京前已看过汤玉的口供,他的确记恨宋主事,让下人用了一百两买通郑大杀妻,妄图栽赃嫁祸宋主事。”
汤玉的口供才让刘禄真正害怕起来,见沈谦分明是什么都知道,胜券在握的模样,顿生慌乱。
宋辙道:“此事既然已明晰,还请大人首肯,让郑姑娘先去后头回避。”
沈谦眉头微挑,头一次觉得宋辙这人有点意思,有城府有谋略,竟然还是个情痴。
他从来对儿女情长不屑一顾,以为宋辙也是自己这样的人,没曾想竟然这般俗人一个。
得他允准,宋辙弯腰扶起佑儿,虽是隔着长袄,却能察觉她身子已然冰冷。
索性他是情痴一片了,宋辙不顾众人目光,搀扶着佑儿去后头屋里坐下。
外头郑大又说要状告王同知,这些事与佑儿无关,宋辙给她倒了热茶道:“你这又是何苦来。”
“奴婢不想大人受牵连。”佑儿双手握着茶盏,滚烫的暖意让她有了些知觉。
宋辙怜惜地擦了她脸上残留的泪,叹道:“早知如此,当时就带你走的。”
后头佑儿还问过他,会不会初见时就带她走,那时宋辙还说不必为过往多生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