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文献初载存争议,田野验证显真章
明代永乐年间,朝廷编修《本草品汇精要》,派医官至祁州、牛家营子考察沙参。医官据祁州药铺所献“沙参图经”,在书中记:“沙参,甘,微寒,主肺燥咳嗽,生于沃土,忌用于湿盛。”
此记载传至牛家营子,帖木儿后人皆有不满:“我地沙参能去湿痹,怎可说‘忌用于湿盛’?”当地老药农更言:“光绪年间,牛家营子闹‘水臌病’(腹水),用北沙参配大腹皮(行气利水),救了半个村子的人!”
时有名医李时珍游至北方,闻此争议,不盲从文献,亲往两地考察。在祁州,见沙参生于黑土,根系浅而多须,嚼之黏腻带甘;至牛家营子,见沙参长于沙砾,根系深而粗壮,嚼之清爽带苦。他又走访病家,见北沙参治寒湿痹证确有实效,遂在《本草纲目》中补注:“沙参南北异产,南者偏润,北者偏燥,皆可入药用,贵在辨证。”
这番“文献与实践互证”,恰如五运六气之变——文献如“常气”,实践如“变气”,知常达变,方为医道。牛家营子的老药农,将李时珍验证北沙参功效的故事刻在石碑上,与《喀喇沁旗志》的记载相映成趣。
第八回 药市兴衰承古意,双参共映日月长
清代康乾盛世,祁州药市成“北方药都”,《安国县志》载“祁州药市,沙参日售千担,南北药商云集”;牛家营子亦因北沙参声名远播,石碑“中国北沙参之乡”被香火熏得发亮。
两地医者不仅辨药,更悟“医道即人道”:祁州邳氏传人在药铺挂联“春采叶,夏采花,秋采根,顺天时而得药性;寒用温,热用凉,虚用补,应人证而合医理”;牛家营子帖木儿后人在药栈题字“沙砾藏玉,风雨铸魂,药如牧民,刚柔相济”。
有一年,南方遭台风,北方遇暴雪,两地药材运输中断。祁州湿痹患者无北沙参可用,医者便教百姓用本地沙参炒至微黄(减其寒性,增其温燥),配伍生姜,竟也奏效;牛家营子疟疾患者缺南沙参,药农取北沙参与蜂蜜同蒸(减其燥烈,增其滋润),配合青蒿,亦能救急。这“炮制改药性”的智慧,原是老辈口传的“土法子”,此刻却成了救命术。
药市上,常有老者给孩童讲沙参的故事:“从前啊,太行山下有根银条,燕山脚下有根玉茎,它们本是一对,一个爱喝泉水,一个爱沐风沙,后来都成了救人的药……”故事里没有“性味归经”的术语,却藏着“天人合一”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