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在整理玄真的药经时,发现师父只记载了明参“明目、补阴”的功效,可山下百姓口中,这药的用法却多得多。有个姓王的老婆婆,说她年轻时产后乳少,婆婆用明参炖猪蹄,连喝三日便乳汁充盈;有个樵夫,砍柴时伤了腰,用明参配杜仲泡酒,擦了半月竟能直起腰杆。这些用法,医书上从未提及,了尘起初不信,直到亲眼见了几桩奇事。
邻村有个书生,秋试前苦读,不仅眼干目涩,还夜夜盗汗,舌尖红得像火。了尘按“阴虚火旺”论治,用明参配知母、黄柏,本是想清下焦虚火,谁知书生服后,盗汗止了,连多年的便秘也好了。了尘不解,去问王婆婆,老婆婆笑道:“傻师父,明参是‘润’的呀!你看它根须里全是汁水,入了肚,能润得肠子都滑溜,不比大黄那等‘泻’药温和?”了尘恍然大悟:明参味甘质润,虽主入肺胃,但其“润”性可旁通大肠,这正是“实践出真知”,文献未载,却藏在百姓的生活里。
又一日,药农赵二的孩子得了“秋燥咳”,咳得小脸通红,痰少而粘,吃了川贝枇杷膏也没用。了尘想起玄真说过“燥易伤肺”,便用明参配麦冬、玉竹,本是滋阴润肺的常法,可孩子嫌苦,死活不肯喝。赵二的媳妇急了,抓了把明参,又往锅里丢了几颗蜜枣、一块梨,煮成甜汤,孩子竟咕咚咕咚喝了两碗,次日咳嗽就轻了。了尘细看这配伍:明参甘平,蜜枣甘温,梨甘凉,三者相合,甘而不腻,润而不寒,既照顾了孩子的口味,又暗合“甘能缓急”之理,比单纯的药汤更显巧思。
他把这些民间用法一一记下,在药经后补了几页:“明参……除明目外,配猪蹄可催乳(取其甘润补气血),配杜仲可强腰(借其润筋通络),合蜜枣梨汤可止燥咳(取甘润缓急),皆百姓日用而医书未载者。”他渐渐明白,师父说的“天人合一”,不仅是草木顺天时,更是医者顺人心,从生活里学来的智慧,有时比书本更鲜活。
第七卷:疫气再临验真功,七情配伍见神思
永乐年间,金堂遭了场“湿热疫”,患者先是恶寒发热,接着便上吐下泻,眼睛赤红如血,医家按“霍乱”治,用了藿香正气散,却总留个眼疾的病根。了尘翻遍医书,想起玄真曾说“湿邪黏腻,易裹热上攻”,这疫气是“湿在中焦,热在眼窍”,需先祛湿,再清眼热,而明参既能润眼,又不助湿,正是关键。
他试着用明参为主药,配伍苍术(燥湿)、厚朴(行气),这两味药辛温燥烈,本与明参的甘润相斥,可了尘记得民间有“明参炒苍术”的做法——将苍术炒至微黄,减其燥性,再与明参同煎,竟能“燥不伤阴,润不助湿”,这便是“七情”中的“相制”,用明参的润制约苍术的燥,用苍术的燥防止明参的腻。患者服下,先止了吐泻,再用明参配菊花、决明子,专攻眼疾,果然药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