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西的绣娘阿莲,窗台上总摆着没绣完的鸳鸯帕。她的未婚夫三年前赴京赶考,走时说“中了就回来娶你”,如今帕上的鸳鸯都成对了,人还没影。近来阿莲绣着绣着,就会放下针,手按着小腹发呆,小便时要先深吸三口气,尿线时断时续,裤底总沾着湿痕。周先生见她脸色发白,脉细得像蛛丝,摇头道:“思虑伤脾,脾不运湿,湿和气缠在膀胱口,就像绣绷上打了结的丝线。”
走南闯北的赵货郎,年前在郴州被骗了半车绸缎,回来后就像吞了团火。他小便时尿道灼痛,像有火星在里面窜,尿色黄得像浓茶,每次都要骂句“黑心肝”才顺畅些。周先生看他舌红苔黄,脉跳得像打鼓,断定是“气郁化火”:“火气烧得膀胱像口干锅,尿水自然难流。”用了八正散,尿痛轻了,可赵货郎一看见穿绸缎的就瞪眼,那股火气总也消不了。
土地公在土地庙前打盹,忽见樟树上的喜鹊衔来粒青绿色种子,落在香炉边的泥土里。他掐指一算,知是“天地解结之气所化”,便从袖里摸出颗晨露滴上去。种子“啪”地裂开,嫩芽顶着土钻出来,藤蔓像青蛇似的缠上庙墙,茎带棱像解开的绳结,叶生锯齿似断结的小刀。土地公抚须笑了:“就叫你‘解结藤’吧。”
次日清晨,李老实的婆娘去庙里烧香,见墙根的青藤上,露珠滚来滚去,映出“气顺则淋通”五个字。她采了把嫩藤,用瓦罐煎了碗碧绿水,李老实喝下没多久,忽然放了个响屁,像扯断的麻绳,再去小便,竟顺畅得像打开闸门的水渠。消息传开,阿莲和赵货郎也来采藤,没几日,三人的愁眉都舒展了——这藤,真能解“结”。
第二卷:青藤初解三人心,村医初探解结功
李老实喝藤汤的第三日,周先生背着药箱来复诊。见他蹲在门槛上抽烟,不像前些日子那样扶着腰,便问:“尿得顺了?”李老实咧嘴笑,露出两排黄牙:“顺了!就像堵了半月的水渠,忽然通了似的。”周先生搭脉,原本紧如弓弦的脉,现在松快了些,他走到土地庙前,盯着那丛青藤出神。
藤茎是青绿色的,左旋缠绕着庙墙,像姑娘编的麻花辫。周先生掐了段嫩藤,断面渗着白汁,闻着有股土腥味,嚼了嚼,舌尖先苦后辛,咽下去时,胁肋处竟有点发麻。“辛能发散,苦能燥湿,”他喃喃自语,“难怪能解肝郁——肝属木,喜条达,这藤左旋,正合肝气左升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