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凝露盏悬，甘柔化霜
仙子从袖中取出"凝露盏"，这枚法器以昆仑暖玉混合甜叶菊蕊髓浇筑为胎，外身镶嵌三千六百片白露霜花晶——每片霜花晶都经夏至正午雷火煅烧九九八十一天，再浸泡于白露初降的晨曦露水中百日，此刻在日光下泛着暖玉微光，内中可见无数细小的露纹如银蛇游走。盏盖刻着"甘柔化霜"的蝌蚪文，盏耳为甜叶与霜花交织的螭龙，龙鳞由万颗含露的甜叶组成，盏底雕着露凝菊蕊纹饰，每滴露珠都刻着"润"字古篆，边缘泛着彩虹般的光晕。她以玉指叩击盏身，发出的并非金石声，而是类似露珠坠落在玉盘上的"泠泠"声，音波所过之处，青寒霜气竟凝结成甘柔的露珠，炁流化作暖黄色的雾霭，如锦被般覆在枯卷的百草上，雾气中透出甜菊蜜与晨露混合的温润甜香，隐隐带着烤甘蔗的暖意。
行至枯卷的草野，凝露盏的光晕如春水涟漪铺展，触及霜晶的刹那，草叶上的冰刃纷纷坠入光晕，化作无数甜叶与霜花的虚影，虚影碰撞时发出编磬与玉笛和鸣般的清响。仙子将盏悬于千年甘菊枝头，盏身涌出双色光带：金色光带如融化的蜂蜡缠绕茎秆，修复冻裂的组织时渗出琥珀色胶液，在菊茎上结成护膜，膜上浮现出甜叶纹与霜花交织的八卦图，每道纹路都在缓缓流转；暖白光带似初生朝阳包裹花瓣，中和霜气时花瓣间泛起水光，枯卷的甜叶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花瓣尖凝出的露珠落地时溅起的水花，竟有蜜渍甘菊的醇厚香气，连水珠落地的声音都带着甜味。那些蜷曲的菊根吸收光带后，表面冰晶层层剥落，露出鲜嫩的红须，在土中轻颤时渗出带着露香的甘液，将板结的玄冰都浸润出玫瑰般的裂纹。
"甘者柔津枯，柔者化霜刚，"仙子指尖划过盏身符文，见"甘柔化霜"四字泛起暖玉光芒，符文边缘渗出的液滴落在掌心，竟化作微型霜花轻轻消融，露出里面包裹的甜叶嫩芽，"《本草乘雅》言甜叶'甘柔滋津，能化百霜之刚'，霜花'甘寒清肃，能引柔济刚'。今二味相合，正如《农桑辑要》所云'治霜如治玉，得甘柔者得温润'。"说罢走向冻裂的竹筐，将凝露盏悬于筐心，盏中涌出的甘柔二气如浪翻涌：甘气如蜜浪浸润冰晶，柔气如春风融化霜刃，冻裂的菊瓣竟重新饱满，花瓣浮现出甜叶脉络与霜花纹交织的太极纹样，瓣尖轻颤时滴下的水珠，在筐中结成透明的露芽晶，晶中竟能看见微型的甘菊虚影在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