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取黄连阿胶汤!”岐黄沉声道,“以黄连六钱、黄芩三钱泻心火,阿胶三钱、白芍四钱滋肾水,鸡子黄一枚交通心肾。此乃《伤寒论》‘泻南补北’之法,需用井华水急火煎之。”
阿橘刚要抓药,书生突然剧烈抽搐,身体弓起如桥,双目上视,口中喷出黑血,血中竟有火炭般的结块——这是心火煎熬血液,致血瘀化毒,正如《血证论》所言“火逼血走,瘀结成毒”。
“加服安宫牛黄丸!”岐黄当机立断,取出蜜丸,以竹沥水化开灌服,“心为君主之官,火毒攻心,需以凉开之剂醒脑开窍,否则恐成‘热闭心包’之危候。”
半个时辰后,书生终于安静下来,体温略有下降,但仍烦躁不安,手指不停地摩挲床单,宛如在拨弄无形的琴弦。岐黄望着赤云蔽日的天空,见云中有火蛇般的纹路游走,喃喃道:“此非寻常火症,乃‘火德过旺,肾水失济’,需寻赤帝问个究竟,否则蜀地恐成焦土。”
第二章 祝融的火政之困
子时,岐黄携赤玉符登上祝融峰。山巅的火神庙中,赤帝祝融正襟危坐,左手按在《五运六气图》上,右手握着一团跳动的火苗,面色凝重如青铜鼎彝。殿内的烛火无风自动,火苗呈青紫色,舔舐着殿柱上的蟠龙浮雕,竟将龙鳞烧蚀出细密的裂纹,宛如被岁月风化的岩画。
“岐黄,汝来何为?”祝融的声音如炭火燃烧,每一个字都带着灼热的气息,“今岁火运太过,吾按图行令,何以致蜀地火毒肆虐,如人间炼狱?”
岐黄拱手道:“赤帝明鉴,蜀地乃‘天府之国’,本应肾水充足,制衡心火。然去岁地脉受损,肾水之源——岷江上游的‘肾水穴’干涸见底,致水不制火,心火独亢。此非赤帝行令之过,乃地水失济,如釜底无薪,却强煽其火。”
祝融皱眉,指节轻叩《五运六气图》:“吾知蜀地肾水不足,故遣赤水神英携天水相助,岂知蜀地地脉闭塞,天水难以下渗,反激心火更旺。”他抬手一挥,墙上浮现出蜀地水系图,只见岷江上游的“肾水穴”形如肾脏,却干裂如龟背,下游的岷江水道中,赤红色的火流与青蓝色的江水相互搏击,形成巨大的漩涡,宛如心肾在体内交战。
岐黄恍然大悟:“肾水穴乃地脉肾经所在,今干涸如此,肾水无法上济心火,致心阳独亢。需以‘壮水之主,以制阳光’之法,先滋肾水,再导心火下行,使其各行其道,而非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