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个没头苍蝇一样,左闪右避,除去障碍,往前蹿,死命跑!
张爻端起白羽的冷面碗,猛灌了一口凉汤,压住喉咙里的干涩,可眼里那股子狠戾还没散干净。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自个儿都不知道我到底咋跑出来的!也不知道...”
她咧嘴,笑得比哭还难看,带着点劫后余生的难以置信。
“我能跑那么快,那么远!
等几波大震稍微消停点,灰也散开些,能看清了...
嘿,我他娘的居然一口气,从市区边上蹿到了郊区外头!”
当时她跑的肺炸开一样,五脏六腑都在颤,跑的口鼻滴血浑然不知。
等大震停下来,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人直接栽进黄土里,左臂什么时候折的也不知道。
右手两根手指反向弯曲,指甲盖早飞了,也没感觉到一丝疼。
脸上被飞石擦的深可见骨,浑身上下都是伤,但好歹囫囵个儿活着。
之后伤好的差不多,她自己又试了几次,死活再跑不出那个速度,就算有鬼撵都跑不出来,现在也跑不出来。
张爻放下碗,抹了把嘴,没把自己受伤的情况说出来,继续回忆当时的场景。
“后来还有好几波余震,来来回回的,晃得也挺厉害。
但跟开头那下一比,就是毛毛雨了。只是...你还吃吗?”
白羽本来听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但最后一句像针一样,扎的她把那点紧张都泄出去。
“不吃了,你吃吧。”
张爻跟个没事人一样,又端起了碗,开始吸溜。
“唔...只是地震消停...还没多久,云城那片鸟不拉屎的火山群炸了。”
白羽瞳孔一缩,头皮发麻,刚泄出去的那点紧张,加倍返还了。
“火山爆发?怎么会?!那可是沉睡了上十万年的死火山!”
“谁知道它抽啥疯!反正就是活了...”
张爻夹了一筷子黄瓜,皱着眉,努力回忆。
“不过...那片地儿本来就偏,附近几个小村子里的人早死绝了。
离市区还有五六十公里,喷出来的岩浆,倒没直接冲到市区祸害人。
但那个动静...感觉比地震还吓人,漫天的黑烟和火山灰。”
那灰又细又呛,落下来盖得到处都是,吸口气都像吞沙子,眼睛都睁不开。
加上之前地震留下的废墟残骸,再被厚厚的火山灰一压,云城大半地界,算是彻底被埋了。
张爻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解释那场爆发的诱因。
“后来听别人瞎琢磨,说可能跟之前的天灾有关。
先是暴雨浇水,极寒厚冰盖压上去,像给高压锅加了重盖子。
直转极热又是暴雨洪涝,地下水位猛涨,再就是持续极热...
冰盖化了,压力释放,地底下的岩浆活动可能就剧烈了。
加上那场大地震,地壳板猛地一错,这高压锅的盖子直接被掀飞。
底下憋了几万年的岩浆,可不就找到口子喷出来了么!”
白羽听完沉默了许久,车厢里只剩下空调的送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