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念锦往椅子里缩了缩，没吱声。夜寻卿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怎么了，锦锦？”
叶逸辰这才注意到夜念锦似乎已经很久没说话了，脸色也不太好看。印象里，夜念锦很久没有出现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了，上次见到似乎还是在上高中的时候。夜念锦咬了咬牙：“梦里，我和夜将阑只见过一面。当时，哥哥刚出意外，我在医院走廊等他，但我其实已经知道他没救了。就是那个时候，夜将阑回来了。我已经记不太清他的脸了，只记得他表情非常严肃，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去找医生了。然后有一个很眼熟的女人走进我，很平静地问我‘这里面是你什么人’，我哭着说是我哥哥，是我害死了他。她看了我一眼，说，‘那你需要记住这样的仇恨，和让你变成这样的人’。”
夜念锦说到这里，发抖的动作更剧烈了一点。夜寻卿迅速侧过身，轻轻将她搂进怀里：“乖，乖...别怕，哥哥在这儿。”
“嗯，我不怕。”夜念锦声音很轻，但带着某种和几年前那般颤抖不同的力量感，“我只是当时很恐惧，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然后夜将阑签了字，带她走了。后来才有人跟我说，她是顾夭亭，是你的母亲。我对她的印象，只有这么多。”
“那，可不可以让Chris联系一下她？她肯定知道夜将阑的情况吧？”
凌允辰这样问。叶灼枫点了点头，迅速给Christina发了信息。对方回信也很快，但她的恢复却让几人再次吃了一惊：
“Sorry,我只是听说过夜将阑的名字，没见过。亲爱的，你父亲的性格你也知道，他从不把那些事情告诉我。至于夭亭，她自称自己离异，有一双儿女都跟着前夫。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我不爱过问这些，我可以帮你们去问她。不过，我们相识在四年多以前没错，但那时我们只是线上聊天。直到前年年底，我们才见了面，一见如故。而且，她的工作并不是什么生药公司高管，而是一个研究所的普通研究员。”
“跟着前夫？研究员？”
这两条信息和几人认知大相径庭，叶灼枫下意识想去找张寒竹问，但是又很快顿住了指尖：“我在想，你们觉得...张寒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几人瞬间噤声，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这些年来，张寒竹在几人心里已经是定海神针般的存在，尽管随着渐渐长大，他们也知道他不是无所不能的，也知道他有很多私心、隐瞒了很多事，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个无可置疑的领导者角色。
但这件事是在关系有些大。夜寻卿第一个摇头：“我之前和大伯聊天的时候，我就问过他，这么多年了，我妈呢。大伯当时说‘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说来惭愧，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因为顾夭亭是个女人，不重视顾夭亭。但会不会是夜将阑不想让自己周围的事情影响顾夭亭，才跟她离了婚？”
叶逸辰揉了揉眉心：“我说句实话，她也这么在Chris身边这么多年了。该知道的肯定早知道了，不知道的也不差我们这点信息源。非要说的话，我们之前一直没提到顾夭亭的名字，这简直是个天大的bug。本来早该发现的。但发现了又怎样呢？和江译远，和我们现在准备去做的事也没什么关系。”
夜寻卿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其实逸辰说的有道理。但毕竟是我妈。这样吧，灼枫，麻烦你跟Chris说一下，能不能让我跟她聊聊。她到底是高管还是研究员，是离婚还是别的，我和锦锦来查。然后逸辰那边的事情，我始终觉得凌越的事情要解决一下。我稍微有点思路，看看你们怎么说。”
凌允辰抿了抿唇，垂眸，敛去眼底一丝带着杀意的寒冷。叶逸辰将他的目光尽收眼底，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片刻后，他似乎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我想...我或许也有点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