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连忙应道:“好好好,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我家老爷可是对晨哥儿思念得紧,总觉得当年亏欠了哥儿。”
若以周晨的角度来看当年之事,周异的作为,不仅仅是亏欠,简直连男人都算不上。作为一个顶梁柱,遇到事情,竟然躲到了女人和少年身后,最后丢下他们自己跑了,简直不要脸。刘邦将自己的女人孩子踹下车,是为了争天下。而周异呢?懦弱无能罢了,觉得有愧,说明还有几分自尊心。不过如今的周晨,并非当事之人,也无法对这件事做评判。只可惜了那个拼死保护他们的女人。豁出去性命,救下的男人转头又取了其他女人。难怪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躲是读书人。
正当周晨内心感慨之时,周异一旁开口道:“晨儿活了下来,你婶娘她?”此问一出,瞬间吸引了全屋所有目光。有看戏的,有关心的,各有各的心思。
也算还有几分良心,见到当年的当事人,还知道问一声前任如何。周晨摇了摇头答道:“王德仁当时便将人埋了。”
听到这样的答案,有的人长舒了一口气,更多的是对这样结果的沉默。不过只是沉默那么片刻,便又有新的亲属进来。
人来人往间,周晨只觉得脑袋都快被这嘈杂的问候声和各种目光给搅晕了,可老太太依旧热情地迎接着每一个前来探望的亲属,那股子欢喜劲儿丝毫未减。不多时,大夫也被请来了,是这庐江城里有名的大夫,背着药箱,脚步匆匆地进了屋子。
老太太赶忙让周晨坐下,焦急地对大夫说道:“劳烦华神医好好给我这孙儿瞧瞧,他这在外漂泊了这些年,瞧着身子骨都弱了不少,鬓角都有了白发,可千万别有什么病根才好。”大夫点点头,先是仔细地搭了周晨的脉,眉头时而微微皱起,时而又舒展开来,那专注的模样让一屋子的人都屏气凝神,不敢出声打扰。
半晌,大夫才收回手,捋了捋胡须说道:“大少爷这身子,确实亏损得厉害,气血两亏,又似曾受过重伤,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捡回一条命,也没好好爱惜身体。这才落得如今这早衰之相。我开几副滋补的方子,按方抓药,每日按时服用,平日里也莫要太过操劳,慢慢将养着,先将亏损的气血补回来。再来调理身子,还是能恢复成半个常人的。”
老太太听了这话,开始老泪纵横。“我苦命的孙儿啊,好不容易回家,又落下病根,往后可怎么办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