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生洲虽然耳朵有点红热,但丝毫没有怀疑是别人在背后念叨他,因为他正和Perkins&Will建筑设计事务所的设计师们吵得面红耳赤。
Perkins&Will建筑设计事务所的设计漂亮吗?
漂亮。
非常漂亮。
奈何甲方爸爸就是不喜欢。比如徐生洲看到学生宿舍设计,马上大笔一挥:“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不能挨那么近!”
“Why?”有些谢顶的中年法裔设计师很震惊。那两座若即若离的学生宿舍可是他的得意之作。
“距离产生美,懂吗?”徐生洲振振有词,“校园那么辽阔,我们必须要让同一个班的恋人,也能品尝到异地恋的快乐!只有如此,才能让他们感悟爱情的甜蜜和欢聚的美好。即便毕业以后,相信也更能忍受别离和割舍。”
那位法裔设计师听到徐生洲的奇葩要求,瞪大他蓝灰色的眼睛,不停地在胸口画着十字:请问,你说的是人话吗?干的是人事吗?
上帝啊,请饶恕这个罪人吧!
只有陪在边上的刘广策明白为什么。考上民办大专的学生,成绩是不怎么样,可很多人的思想却很前卫。徐生洲此举显然是防微杜渐,怕那群热情洋溢又无所顾忌的学生闹出人命。西方那些奔放的认为年轻人就该随时随地释放天性的设计师,岂能理解东方教育者的良苦用心?
就像有钱能买到爱因斯坦的手稿、贾科梅蒂的雕塑、梵高的《加谢医生的肖像》,再美好的设计最终也要屈从于甲方爸爸的要求。那首诗是怎么说的?甲方虐我千百遍,我待甲方如初恋。有朝一日做甲方,虐遍天下设计院。
谁让咱现在是甲方爸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