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一夜过去。
赵三郎在这暗无天日的柴房里,除了吃饭喝水和必要的生理需求(由看守押着去外面角落解决,这倒是让他有机会更清晰地观察了一下院落布局),其余时间都在默默地积蓄力量和寻找机会。
手腕上的绳索已经被他用牙齿和墙角的石块磨得松散了不少,虽然还没彻底断开,但已经能稍微活动一下了。脚上的绳子绑得更死,但也不是全无办法。
最关键的是,他通过装疯卖傻和刻意示弱,似乎让外面的守卫放松了警惕。尤其是那个年轻的守卫,名叫“二狗”,似乎对赵三郎的“怂包”表现颇为受用,偶尔还会隔着门跟他聊两句闲天,抱怨一下看守的枯燥和主家的刻薄。
这天傍晚,轮到二狗和一个叫“老蔫”的汉子值守。老蔫沉默寡言,只顾抱着刀打盹,二狗则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赵三郎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他故意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喂!里面那小子,又鬼叫什么?”二狗不耐烦地隔着门喊道。
“好汉爷……我……我肚子疼……疼得厉害……怕不是……中午那馊饭吃坏了肚子……”赵三郎有气无力地喊道,“哎哟……不行了……我要……我要拉裤子了……”
他这话说得粗俗不堪,但却很符合他现在扮演的形象。
二狗皱了皱眉,骂道:“妈的,真是个麻烦精!等着!”
他踢了踢旁边打盹的老蔫:“老蔫,醒醒!这小子要拉屎,你看着点,我去叫人带他去茅房。”
老蔫揉了揉眼睛,不情愿地站起身。
不一会儿,二狗带着另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过来开了锁。那汉子一脸嫌弃地看着赵三郎:“快点!别他妈磨蹭!”
赵三郎被两人一左一右押着,踉踉跄跄地往院子角落的简陋茅房走去。他一边走,一边继续哎哟哎哟地叫唤,同时眼角的余光快速扫视着周围。
院子不大,除了他们所在的西柴房和关押苏晴等人的东厢房,正对着大门的是三间瓦房,其中一间亮着灯,似乎是绑匪头目的住处。院子角落里堆放着一些杂物,靠近东厢房的地方似乎有个小小的后门,但被木板钉死了。
通往茅房的路需要经过东厢房的窗外。赵三郎故意放慢脚步,靠近窗户时,状似无意地用脚尖踢起一颗小石子,“啪”地一声轻响,打在了糊着窗纸的窗户上。
“哎哟!”他立刻夸张地叫了一声,身子一歪,似乎要摔倒。
押着他的两个汉子被他这一下弄得手忙脚乱,骂骂咧咧地把他扶稳。
“你他妈找死啊!”二狗骂道。
“对不住……对不住……肚子太疼了……腿软……”赵三郎连忙道歉。
就在这短暂的混乱中,他清楚地听到东厢房里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压抑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