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魂饲鱼,以血养珠,契约既成,世代相续。"
字迹工整得近乎刻板,每一笔都像是用尺子比着绣出来的。最末的"续"字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变成了一条游动的小鱼形状。
吴伯突然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木地板上。"老祖宗饶命!老祖宗饶命!"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枯瘦的手指深深抠进地板缝隙,指甲缝里立刻渗出了血丝。
叶徽的目光扫过库房角落。那里堆着七八个同样制式的樟木箱,每一个都上了锁,锁眼周围凝结着同样的白霜。他走向最近的一个,手指刚碰到箱盖,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来。
箱盖掀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檀香味混合着腐朽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数十卷缂丝作品,每一卷都裹着暗红色的绸布,用金线捆扎。最上面那卷的绸布已经褪色,露出里面锦鲤的一只眼睛——那眼睛是绣上去的,却泛着诡异的红光,像是在注视着开箱的人。
叶徽小心地展开它。这幅缂丝比机杼上那幅更加精美,池水用了七种不同的蓝色丝线织成,在光线下呈现出流动的质感。锦鲤的鳞片上点缀着细小的金箔,随着角度变化而闪烁。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背面的图案——那是一份精细的族谱,用金线绣在深蓝色的底料上。陈鸿儒的名字旁边画着一条小鱼标记,而往上数代,有几个名字被朱砂圈了起来,旁边绣着一个小小的锁链图案。
"原来如此..."叶徽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库房内凝重的空气,"陈家的富贵,是用人命换来的。"
陈墨的脸色瞬间惨白:"你说什么?"
"缂丝通'刻死'。"叶徽指向那行小字,"你们陈家祖上有人用这门手艺做了阴间契约。"他的指尖停在族谱上那几个被圈起的名字上,"这些就是祭品。以活人魂魄喂养池中锦鲤,换取家族兴旺。"
金丝猴突然竖起耳朵,尾巴上的毛全部炸开:"那老头要撑不住了!"它的声音尖锐刺耳,在库房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