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徽的脚步没有停留。他早知道林云不会轻易放手,那些暗处的动作比明刀明枪更危险。走到拍摄区,他忽然停下,从木匣取出一片银杏叶递给跟过来的场记:"放在D机位轨道上。"
导演不解地看着这片叶子:"叶老师,这个入画会穿帮..."
"它会飘到该去的地方。"叶徽站定位,长衫上的水渍在夕阳下像未干的血迹。
场记犹豫着照做了。当打板声响起,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明明没有风,那片银杏叶却自己旋转着升起,恰好在他转身时掠过镜头前景,金黄的叶尖点在他眉心,如同一个跨越时空的吻。
监视器后的众人倒吸冷气。叶徽却知道,这是叶家"引气归元"的手法起了作用。前世他肺病最重时,祖父就用这法子为他续过命。
拍摄结束已是深夜。首长的黑色轿车果然还在等着,车窗降下,露出老人矍铄的面容。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叶徽却打了个寒战。后座阴影里坐着个穿旗袍的女人,膝上放着棋枰,眉眼间却有种不符合年龄的威仪。
"陈小姐!”叶徽有点意外。
"我孙女陈墨你见过的。"首长笑着介绍,"非说要见识下能赢我三局的人。"
女子抬眼,目光像淬火的刀锋划过叶徽的脸:"爷爷说你棋风像民国时的叶家传人。"她推过棋盒,"让我见识下?"
叶徽接过云子,触手冰凉。这分明是前世他送给保定驻军参谋长的礼物,背面应该刻着..."叶"字在指尖下微微凸起,他心头剧震。
车轮碾过水洼,路灯的光斑在棋枰上跳动。陈墨忽然倾身,旗袍领口的盘扣擦过他手腕:"听说叶先生拍戏从不用替身?"她指尖点在他虎口的旧伤疤上,"这伤口倒像是...枪械后坐力造成的。"
叶徽落下一子,清脆的声响盖过了自己陡然加快的心跳。车驶入长安街,天安门城楼的灯光照进来,他看见陈墨解开领口的翡翠吊坠——那分明是前世他未婚妻的家传玉佩。
"到了。"首长打断这场无声的交锋。叶徽抬头,车停在一处陌生的四合院前,门楣上"叶庐"二字让他险些失态。这分明是...前世他亲手题写的匾额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