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猛地转身,眼中寒光一闪:"在这扎根,老百姓就是我们的天!"他看了眼窗外肆虐的暴雪,补充道:"派三班护送,带上绳索和担架,务必在天亮前送到!"
深夜的山路上,卫生员小张一脚踩空,差点滑落悬崖。班长赵大勇用绳索将所有人串联在一起,在齐腰深的雪中开辟出一条生命通道。小张的医药箱几次险些掉进雪窟窿,他都死死抱在怀里,就像抱着珍宝。
黎明时分,当这支疲惫不堪的队伍终于抵达刘家洼时,村民们跪在雪地里痛哭流涕。卫生员立即展开救治,给每个孩子喂药、擦身、换衣服。老村医张老头看着红军带来的西药,老泪纵横:"老汉行医四十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药啊..."
三天后,疫情得到控制。最后一个退烧的孩子是村东头李铁匠家的闺女小翠。当她睁开眼,用微弱的声音喊"娘"时,整个村子都沸腾了。李铁匠拉着陈长安的手不放:"红军先生,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你们的!"
第三节:田间课堂
开春后,红军在打谷场上办起了"农技讲座"。丁伟站在磨盘上,举着一把麦穗:"老乡们看,这种'条播法'比撒播至少能增产三成..."
老农李满仓挤到前排,粗糙的手指捏起几粒麦种仔细端详:"后生,这法子真管用?俺们祖祖辈辈都是撒种。"
"我们在江西试过,"丁伟跳下磨盘,蹲在地上用树枝画图,"行距八寸,株距三寸,通风好,病害少..."他详细讲解了选种、浸种、施肥等一整套改良方法。
讲座结束后,李满仓将信将疑地划出一小块地做试验。红军战士和村民一起拉绳定距,手把手教播种。村里最爱说风凉话的王老五蹲在地头吧嗒旱烟:"瞎折腾,庄稼活哪有那么多讲究?"
半个月后,试验田里的麦苗整齐破土,绿油油的一片,而传统撒播的地块则稀稀拉拉。李满仓天天蹲在地头比较,脸上的皱纹渐渐舒展。其他村民见状,纷纷跑来取经。
"红军先生懂得真多!"李满仓十六岁的儿子李石头整天跟在丁伟身后转悠,像个跟屁虫。这个瘦高的少年不知道,自己会成为村里第一个报名参军的人。
第四节:油灯下的课堂
村祠堂里,二十几个村民围坐在油灯下。陈长安在黑板上写下"打倒土豪劣绅"几个大字,然后逐字讲解。
"陈先生,"缠着小脚的张寡妇怯生生举手,"俺名字咋写?"这个四十出头的女人,丈夫被地主逼债上吊,独自拉扯三个孩子。
陈长安耐心地教她画下"张桂花"三个字。女人粗糙的手指笨拙地握着炭笔,在石板上反复描摹,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当她终于能歪歪扭扭写下自己名字时,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俺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会写自己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