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起来了?吵得厉害吗?料子呢?真裁坏了?”
小央子摇头。
“娘娘明鉴,奴才不能靠得太近,但听那动静……曲嫔娘娘像是动了真气,莺桃哭得直掉眼泪……不过娘娘放心,奴才瞧着,也就是一时气头上,没见曲嫔娘娘叫人去寻教导嬷嬷,想来事儿不大。”
张晴如哼了一声,重新捏起一颗橄榄剥着,却并不急着吃,指尖捏着,目光落在小央子身上。
“没别的了?就这点鸡毛蒜皮?”
小央子立刻凑近些。
“回娘娘,奴才刚得了信儿,今日敬事房呈给皇上的绿头牌……”
他故意顿了顿,吊足了胃口才继续。
“拢共递了两位娘娘的牌子上去,咱们启祥宫的……正是娘娘。”
张晴如手中剥橄榄的动作骤然一顿,连呼吸都凝滞了片刻。那双黑白分明的水眸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央子,满满当当都是惊喜与不可置信。
小央子也屏着气儿等着主子发话,不敢抬头,只用眼角的余光悄悄观察着张晴如的神情变化。
“宜溶!”
“奴婢在。”
宜溶立刻上前一步,清秀的脸上带着对主子情绪最直接的感知,也透着一丝紧张。
“今日备下的衣裙首饰……再挑一挑!”
张晴如的目光掠过宜溶,落在稍后一步垂首侍立的兰猗身上。
兰猗总是那么规矩,低眉顺眼,但那双眼睛太活络,让她心里总存着点不踏实。嫡母赵华菲塞进来的人,能安什么好心?就算这两年看着还算本分,谁知道会不会在关键时刻给她使绊子?
东边那个乔贵嫔,虽说同住一宫,平日里也鲜少往来,但谁知道兰猗会不会私下跟她那边的人有勾连?
兰猗垂着头,眼睫颤了颤,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仿佛丝毫没有察觉主子投来的探究目光,愈发恭顺端庄。
“奴婢这就去。”
宜溶领命,快步退了出去。
张晴如满意地“嗯”了一声,这才将目光转向一直恭谨候在角落的小央子。
这圆脸的粗使内侍,可是她花了不少银子“喂”出来的宝贝耳朵。如今这关键时刻,她的“耳朵”和“眼睛”更要灵光。
“小央子。”
她语调放缓了些。
“上次你报的那个,管咱们殿前花木的小太监……叫什么来着?手倒挺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