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惠章端坐在铺着厚厚锦垫的紫檀木书案后,面前摊开着一册册装订齐整的账本。
春禧殿的库房册子、她私库的细软登记、以及……堂弟虞慕翔上月呈报上来的京畿附近几处虞家产业的收支明细。
她纤细的手指执着小巧的象牙柄算盘,指尖在光滑的珠子上快速拨动,发出清脆规律的“噼啪”声,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塞北皮货行今冬走量比预估少了三成……江南新开的丝帛铺子,库房里那批上等苏杭绸缎积压得久了些……”
她低声自语,秀气的眉尖微蹙。
这江南的生意,是她力主开拓的,将塞北的皮毛、战马销往水乡,再引入江南的丝绸布帛,本是桩好买卖。只是这京畿的管事,眼光似乎还拘在塞北的风沙里,不够活络。
她提笔在一旁的素笺上记下要点,关于江南绸缎积压的问题,措辞变得异常明确,甚至带着几分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