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缓缓梳理着散落的发丝,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重建自己摇摇欲坠的世界观。她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沉声道:“孩子,我知道是余儿对不住你。我们可以想想其他解决方法?只要不伤他性命,什么都好商量。”
这套说辞江家用过无数次——对贪财的、好色的、不知餍足的各色人等。但用在厉鬼身上,还是头一遭。
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一个厉鬼退步。
她太清楚厉鬼索命的道理——一个被害死的亡魂,除了复仇还能图什么?
房间里静得可怕。突然,主位的椅子发出细微的声响,坐垫诡异地凹陷下去。
一支钢笔凭空悬浮,慢悠悠地在空中旋转。起初转得很慢,后来越转越快,最后猛地将笔尖戳在纸面上。
笔锋凌厉,几乎要划破纸张:「很抱歉呢,江余我要定了。」
江母瞬间卸下伪装,大步冲到桌前,双手重重拍在桌面上:“告诉我,你要带余儿去哪?我不信你单纯图什么感情,你有什么目的?”
笔尖在纸上轻轻点着,似乎在斟酌措辞。终于,墨水缓缓晕开:
「江夫人,我是您曾经招聘过的管家,秦择啊。」
江母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她早通过江余的只言片语分析出时降停城府极深,却没想到……当真恐怖。
钢笔继续书写:
「当年您可是盛赞过我的职业能力,怎么现在不信我能照顾好您儿子了?」
“这…这不一样!”
笔迹突然变得欢快:
「怎么不一样?阿余在我身边一辈子,会很开心呢。」
江母瞳孔骤缩——她太清楚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了。这厉鬼索要的,分明就是她儿子的命!
…
门外。
江余将耳朵紧紧贴在门板上,指尖无意识摩擦衣角。可这扇实木门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连一丝声响都透不出来。正当他焦躁之际,楼梯方向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听说你半夜大闹研究院,把骸骨抢回来了?”
这令人厌烦的熟悉嗓音,除了江岐善还能有谁。
江余连眼皮都懒得抬。
江岐善踱步到他身旁,压低声音道:“在楼上就听见动静了。你居然把一只鬼带回家?”
“关你屁事。”江余可没忘记上次被这人算计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