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所谓的“废弃伐木小道”,早已被茂密的灌木和疯长的野草所吞噬,几乎看不出任何道路的痕迹。如果不是地图上那模糊的虚线标记,以及老胡那堪比猎犬般的直觉和经验,我们根本不可能找到它。
即便找到了,行走起来也异常艰难。
我们需要用砍刀和工兵铲,不断地劈砍着挡路的藤蔓和树枝,才能勉强开辟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路。脚下是湿滑的腐殖质和盘根错节的树根,稍有不慎就会摔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令人窒息的草木腐败气息,以及……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来自我们自己和之前战斗留下的)。
我和老胡走在最前面,负责探路和开路。小段和“壁虎”则护卫在队伍的两翼,警惕地注视着任何可能的威胁。“闷雷”和小孙则负责照顾那两个虚弱不堪的通讯兵(其中一个已经可以勉强行走了),殿后警戒。
我们如同几只在泥泞中跋涉的困兽,每前进一步,都耗费着巨大的体力和意志。
腿上的旧伤因为长时间的跋涉和潮湿的环境,又开始隐隐作痛。但我只能咬紧牙关,用步枪当拐杖,一步一步地往前挪。我知道,我现在是这支小队伍的主心骨,我不能倒下!
“李哥,喝口水吧。”小段递过来一个水壶,他的嘴唇也干裂得厉害,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经过了这么多生死考验,这个年轻的战士已经迅速成长起来,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老兵了。
我接过水壶,抿了一小口。水壶里的水已经不多了,带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但在此刻,却如同甘泉般滋润。
“大家再坚持一下!”我鼓舞着士气,虽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们到底能不能坚持到最后,“只要翻过前面那道山梁,应该就能看到红河了!”
然而,就在我们刚刚爬上一处相对平缓的山坡,准备稍作喘息的时候——
“咻——!”
一声极其尖锐的、撕裂空气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我们左前方那片茂密的原始森林里响起!
紧接着!走在我左侧的“壁虎”,猛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一般,向后踉跄了几步,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在他的小腿上,赫然插着一支……黑色的、尾部带着羽毛的……弩箭?!
箭头深深地没入了肌肉之中!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裤腿!
“有埋伏!!”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嘶吼出声!同时猛地扑倒在地,举枪就朝着弩箭射来的方向进行火力压制!
“哒哒哒哒!”
老胡、小段、“闷雷”也立刻反应过来!纷纷寻找掩护,开始朝着那片危机四伏的丛林猛烈还击!
枪声,瞬间打破了原始森林的死寂!
“壁虎!你怎么样?!”我匍匐到“壁虎”身边,焦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