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
从此以后。
无关池珣,无关旧情。
她是清浔,是独立的清浔,不再是谁的影子,不再是谁的附属。
她要彻底重启自己的人生。
酒意开始控制她的意识,眼前逐渐模糊,心也越来越沉。
她慢慢地靠着沙发侧躺下来,眼泪还在悄无声息地滑落,脸颊滚烫,却浑身冰冷。
她迷迷糊糊地喃喃。
“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说完这句话,她终于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
窗外,夜雨不知何时落下,噼里啪啦地敲在玻璃窗上,如同天地也在为她难过。
可惜,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脆弱与心碎。
这个城市太大,喧哗里藏着无数心事。
门一开,是一股淡淡的酒气迎面扑来。
江时序愣了一下,原本微拧的眉目顿时沉了几分。
他关上门,动作比平时轻了许多,像怕惊扰了屋子里的什么。
屋内没有开灯,落地窗外的城市霓虹折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
沙发上那道纤细的身影静静躺着,酒瓶滚落在地,散发出一股带着苦涩的白葡萄酒味。
是清浔。
她靠在沙发扶手上,半边脸埋进手臂里,整个人蜷缩成一个小小的弧形。
她原本素净的白衬衫此刻被酒液洇湿了一角,几缕长发贴在脸颊上,呼吸细碎,
像一只受惊的小兽,静静地、无助地躺在那里。
江时序站在玄关处,望着她足足看了十几秒。
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在他胸腔里缓慢而坚定地破土而出。
清浔在他心里,一直是利落而冷静的。
哪怕再难,她也会把衣领扣到最上面一颗,再撑直脊背继续向前。
像一块打磨光滑的玉石,冷,但不伤人。
可现在,她卸下了所有伪装,像被世界遗忘的小孩。
她醉了。
一边眼角还挂着泪痕,一边却还紧紧地抱着抱枕,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清浔。”江时序轻声唤了一句,语气里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心疼。
清浔没有回应。
他走近了两步,在她面前蹲下。
她的脸颊透着微微的红晕,睫毛因为泪水而湿润地贴在一起,嘴唇干裂。
她睡得不安稳,皱着眉头,嘴里喃喃低语着什么,像是“不是我”“我没做错”这些词反复在她唇间翻滚。
江时序静静地听着,心底仿佛被重物狠狠一压,呼吸都沉了一瞬。
他伸出手,试图把她脸颊边挡住鼻子的碎发拨开,刚一触到她的皮肤,她忽然缩了一下,像被惊醒的鸟。